评来评去,不过纸上谈兵,诸葛亮笃定地坐在武侯祠里,用不着担心再给撤职一次。活人就不好办了。“德才兼备”,这四个字倒不难识,难的是它无法用尺量,用磅秤约,不易判准。在有些人看来,凡合我口味者就是德。有了这个德,也就等于有了才。于是,三亲六旧,秘书亲信,纷纷成了接班人或进入第三梯队。有些人看来,有才必缺德,而如果无德,才也就无用。于是,远则出身不好的知识分子,近则不听话的爱提意见者,均属控制使用之列。广西林业局有一位负责林化生产的女干部
还发明了一种逻辑:我们百色很穷,有才能的人都想往外跑;你这位栲胶专家却从西安主动要求来百色,想必是在陕西混不下去的人——结论自然可想而知。简单几个例子,说的是男人,也可以从中理解“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根橡皮筋的功能难量,根据需要,是可以把任何有一点想头的女人都捆得死死的。此外,还可以看出,“无才便是德”在某些时候、某些地方有向男子汉领域推广的趋势,男子汉别高兴得太早。
于是,在宣传“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同时,也有对这句话持反对态度的。有男人发出的,也有女人发出的。清朝有一位妇女写了一本《女范捷录》说:
男子有才便是德,斯言犹可;女子无才便是德,此语诚非。盖不知才德之经与邪正之辨也。
另外还有一位替女人讲话的先生在给《古今女史》作序时说:
夫“无才便是德”似矫枉之言,“有德不妨才”真平等之论。
反映这种观点的文艺作品也不少,《梁山伯与祝英台》、《镜花缘》是比较知名的。祝英台不仅反对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腐论,而且女扮
男装同男子梁山伯一起读书,产生了爱情,最后双双殉情而死。在冬烘先生看来,“德”大成问题。但是,剧本长期流行,说明观众还是投祝英台的票。《镜花缘》则主张男女智慧平等,“天地英华,原不择人而畀”。况今日灵秀不钟于男子,女子应同男子一样读书、考试、做官。小说还写了一位女才子,讨论问题,把男子汉驳得体无完肤。这也是一本得到公认的好书,一直流传到今天的。
可见“女子无才便是德”论,从它产生的那一天起就没有坐稳过,越到后来,西学东渐,封建主义节节败退。到了清朝末年,不仅女子可以读书,女子有出洋留学的,而且还明令规定,初等小学可以男女同学。一九一九年,经过奋斗,九位女子终于进了北京大学读书。祝英台费了老大劲才偶然在舞台上争到的,这才在现实中争到了。这些,都是中国妇女光荣的一页。
当然,如果以为从此万事大吉,那就未免天真。八十年代,在我们这里仍然有着祝员外式的人物,甚至还曾有过效法梁山伯、祝英台那样为爱情的被父母破坏而自杀的痴男痴女。在我们这里,竟然还有那样一位管计划生育的女领导,同时是把生下女儿的儿媳妇“休”掉的婆婆。姑娘们
作诗大概不会遭到反对了,但是,“挑逗”(!?)性的流行歌曲唱法则似乎不大通得过,而什么叫做“挑逗”却又闹来闹去不大清楚。此外,例如那发式与鞋跟之类是否符合某些领导“德”的标准,也早晚时价不同。这些是是非非,不独女士们困惑不已,先生们也颇伤脑筋的。
从“无才便是德”的圈子里跳出来,关键问题是更新“才”、“德”的旧观念。万里同志讲过这样的话:什么作为也没有的人,只知道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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