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其好恶故异也”(《庄子》)。人不会有鱼、鸟那样的价值,同样鱼、鸟也不会有人那样的价值。
人的价值就是存在着的价值。价值存在就是每一物种所应享有的内在的价值规定。人是一棵内涵价值的种子,孕育着生命的全部可实现的价值,而不是盛价值的空盒子,不断被历史和时代赋予新的内容。当然,古人有古人的价值,今人有今人的价值,后人有后人的价值。但这是价值实现而不是价值存在的问题,二者不能混淆起来。如同一样的种子撒在不同的土地上,在不同的营养、水分和气候条件下,会产生不同的结果一样。经济社会条件只能决定人的价值能否实现,以及实现到什么程度,不能决定人的价值是否存在;只能是价值实现能否实现的根据,并不是价值是否存在的根据。
价值存在是自足的存在。到晚期智人(即现代人类)阶段,人类物种的生物进化过程终结了。人的价值的生物学和社会学基础至此定型了,人的价值长住不变了。从人类物种最初确立起,到人类物种最后终结止,人的价值存在永远是一个常数。它既不需要特意地增加什么,也不需要特意地减少什么。相对于自足的价值存在,由于受到了各种主客观条件的限制,人的价值实现是自足受限的,甚至是残缺不全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在绝对意义上享有人所本有的全部价值。
价值就在人本身。价值存在先于价值实现。价值实现以价值存在为前提和根据。从价值存在的角度看,人不可能实现根本不存在的价值。人只有存在自由、解放的天然需要才会去追求自由、解放,如果人像穴居蚂蚁一样,天然遵从一种等级制度,自由、解放对他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价值存在同价值实现有内在的、必然的联系,二者之间不存在相互转化的原则性障碍。价值存在是静默的,价值实现是喧嚣的。但是,价值存在的静默状态又是相对的,只要出现了内在激活或外在激发的因素,价值存在的静默状态就会向价值实现的喧嚣状态转化。没有这种转化,人的任何价值都实现不了。
如人的饮食价值是一种与人的存在相始终的价值存在。一个人可以拒绝吃饭,但决不意味着饮食价值会因此而消失,相反,它仍然会静默地存在着。实际上,饮食价值又是人们每天都要实现的价值。这种价值被不断地从价值存在状态激活到价值实现状态,呈现为激活、满足、再激活、再满足的周期性。
价值悬置
一般而言,任意一个物种都是自然界长期演进的产物。要么是环境适应了它,要么是它适应了环境,结果都是一样的:有一个物种,便有一个与之相对应的适宜性环境。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物种的价值存在与该物种的价值实现是大致吻合的。人的情况则相当特殊。
自从人类有了一颗完善的大脑和一双灵巧的手之后,她对所在世界的要求发生了革命性的改变。人类要求的是精密的机器,而自然界给予的是粗糙的石头。对于人类的要求,自然界是无能为力的。人的适宜性环境在未来,而不在当下的生存状况中。而未来是需要靠人类自己去创造的。
与其他物种的根本不同之点在于,人类找不到一个现成的、与人的价值存在相适应的自然、社会和心灵环境。人是被自然创造出来的,而人所在的这个世界并没有做好接纳他的准备,人也无法现成地接受先在于他的这个世界。人的价值被悬置起来了。要解决生存困境,人只能创造自身的历史。
动物没有自身的历史,因为动物的价值没有被悬置起来。在动物界,有一个物种便有一个与之相对应的适宜性环境。动物活动的目的是寻找适宜性环境,而不是创造适宜性环境。动物的生活就是日常生活过程,即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的过程。动物有日常生活过程但没有历史。人有历史的事实表明,在人这里有历史发生的特殊根据。
人的生存困境不是“动物性”价值得不到满足的困境,而是“人的价值”得不到满足的困境。就是说,最初的人只是在价值存在(人的内在规定的价值)的意义上是人,在价值实现的意义上是非人。或者说,在价值本有的意义上是人,在价值实有的意义上是非人。价值的悬置使人处在不安定的状态中。当然,动物也会处于不安定状态。不同的是,动物的不安定状态是可以即时解除的,人的不安定状态带有与现成环境根本无法妥协的性质。适应不是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合适理由。
动物不必为了“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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