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走得十分安详,就像熟睡一样,医生说,他这样走是最幸福的。也可以说他走得毫无牵挂。他的全集与画集都在他生前出来了。如果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能参加文代会。他是那么想念朋友们,说如果去参加会一定会有许多人来看他,为他参加文代会的衣服都做好了,他却离开了……”李玉茹说:”如果说先生还有什么牵挂,那就是不放心我一人留在世上。他曾多次对我说过,谁要是先走了,留下的人可就太苦了。因与人签了约,有两个上午,我在拟《小女人》的提纲,没去医院,他把推门而入的护士当成了我,说妈妈来了……”(曹先生与李玉茹以“爸爸”、“妈妈”相称)。
那天晚上他劝孪玉茹早点儿回去休息,晚上8点多钟他还坐在电视机前兴致盎然地看了《浦江叙事》,由护工小白为他一句句地在耳边传递。夜里3点50分,护士见先生出了许多汗,让他喝了4小杯水。再度量血压、体温,一切正常。喝完水后,先生安然睡去。不一会儿,大夫进来查房,发现先生呼吸急促,终因抢救无效,与世长辞。
九十高龄的赵朴初先生是最早知道先生辞世消息的人之一,他立在先生床前默默不语,转身回到自己的病房中,写下一副长卷挽联:“艺海诲人曾见雷鸣四海,文章华国长如日出东方”。九十二岁的胡戚青老人也送来了亲笔写的挽联:“戏剧音容炳后世,终生浩气反帝封”。文艺界著名人士送来的挽联、鲜花已摆满了灵堂,每位前来吊唁的人都含着深情的泪水来向先生告别。
李玉茹生怕先生的好友巴金先生知道这个消息会伤害身体,特地打电话告诉巴老的女儿李小林,让她隐瞒消息。李小林说,瞒是瞒不住的,老人天天要看电观、报纸,不如想个办法妥当地告诉他,于是,几位大夫跟巴老聊起了先生的病情。一切该铺垫的都铺垫到了,最后才告诉他曹禺走了。巴老悲痛得半天没做声,最后终于迸出一句话,“你们不是一直对我说他的身体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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