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九年，我是北京[注: 北京有着三千余年的建城史和八百五十余年的建都史，最初见于记载的名字为“蓟”。民国时期，称北平。新中国成立后，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协和女子大学的一年生。

    在五四运动的前几天，我就已经请了事假住在东交民巷的德国医院，陪着我的动了耳部手术的二弟，“五四”那一天的下午，我家的女工来给我们送东西，告诉我说街上有好几百个学生，打着纸旗在游行，路旁看的人挤得水泄不通。黄昏时候又有一位亲戚来了，兴奋地告诉我说北京的大学生们为了阻止北洋军阀政府和日本签订出卖青岛的条约在天安[注: 天安市，韩国西部城市。在忠清南道东北。人口13.6万（1982）。农产品集散中心。曾为金产地。陶瓷、碾米、皮革工业发达。]门聚集起浩大的游行队伍，在街上呼口号撒传单，最后涌到卖国贼章宗[注: 章宗：金第6代皇帝，女真族。文化修养极高。致力于诸制度的改革，但因黄河泛滥、蒙古及南宋的侵入等原因使国力衰退，在位期间世事多艰。]祥的住处，火烧了赵家楼，有许多学生被捕了，我听了又是兴奋又是愤慨，她走了之后，我的心还在激昂地跳，窗外刮着强劲的春风，槐花的浓香熏得我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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