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从政策的角度来要求文艺作品。这是他们的根本分歧,也是问题的实质所在。在当时的形势下,冯雪峰是必然要遭到批判的,但这样一来,文艺也就变成了政治的工具,路子愈走愈狭。
时代周报:黄源一生在文艺与政治的夹弄中,能否坚持早年的信念?
吴中杰:黄源由于多年来受到部队文化工作的熏陶,他还是想用文艺来适应和服从政治需要的,他只是想保持一些文艺的特色,使之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在现实中,就是这一点也不允许,所以他在文艺与政治的夹弄中落马了。
时代周报:巴金在1949年以后17年的创作生涯,经历[注: 指亲身见过、做过或遭受过的事。 片名 《经历》The Experience/Tajrobeh (1973) 伊朗电影,35毫米,黑白,60分钟。]了什么样的挣扎?晚年为什么提倡“讲真话”?
吴中杰:1949年以后,巴金一面想适应新的政治要求,努力改造自己,一面又想使自己的创作保持一点文艺的特色,想反映一点真实的情况。这样,他就进行了苦苦的挣扎,结果还是不能适应新的要求,而不断受到批判。也就是在不断的批判中,特别是经过“文化大革命”的冲击,他终于省悟了,在思想上摆脱了桎梏,而重新提出了“讲真话”的口号。这其实是五四新文学的基本精神,是鲁迅早就提出过的,但后来在“文艺必须服从政治”的要求下被淹没了。巴金在“文革”以后重新提出这个口号来,还是具有时代意义的。
时代周报:写完《鲁迅的抬棺人—鲁迅后传》,你如何反思书中这“六条汉子”在历史漩涡中的命运?
吴中杰:他们的悲惨遭遇,实在并非偶然。因为鲁迅强调知识分子的独立品格,反对“帮忙文学”和“帮闲文学”;提倡文学的真实性和批判性,反对“瞒和骗”的文艺;而且,他早就看到了“文艺与政治的歧途”,却绝不屈从于政治。这几位抬棺人沿着鲁迅的道路前进,继承他的文学事业,怎能不在政治面前碰得头破血流呢?
时代周报:鲁迅身后引起的思考与争议从未停息,你认为鲁迅精神在当代还有什么价值?
吴中杰:在现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多的还是随大流的人物,因此,正需要鲁迅所倡导的独立精神,需要他的思想深度。这就是鲁迅精神的当代意义。(作者:李怀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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