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湖北省天门市古称竟陵。]派反拟古,又流于冷僻苦涩,故至明末“诗必盛唐”影响犹存。在陆时雍看来,“诗必盛唐”说的理论基础是“格调”,将结构、修辞等看成固定不变的外在法式,如鹦鹉学舌。他认为,神韵不是具体的章法技巧,因而无法模拟,这就击中了“诗必盛唐”说的要害。
《古诗镜》和《唐诗镜》虽为两部分,但从贯穿的主旨来看是不可分的。陆时雍在评点中往往将六朝诗歌与唐诗联系比较,既肯定六朝优长,也批评唐人不足,对李白、杜甫[注: 杜甫(712—770),字子美,自号少陵野老,杜少陵,杜工部等。公元712年2月12日(唐客宗太极元年正月初一日)生于巩县。]的批评,更是一针见血,如批评李白“不足处,皆在于率,率则意味遂浅”,杜甫诗歌之病“在于好奇,作意好奇,则于天然之致远矣”,“老杜诗必穷工极苦,使无余境乃已”,而这正是导致诗歌远离神韵的原因。李杜诗歌尚有如此不足,后人再亦步亦趋,实为舍本逐末。由此批评七子的“诗必盛唐”说,就有很强的说服力。
整理《诗镜》,还对校正某些版本的文字讹误有一定帮助,如中华书局版《历代诗话续编》收录陆时雍的《诗镜总论》,比较《诗镜》中的《总论》,前者的错讹一目了然,如前者《诗镜总论》“隋素而唐丽,素而质”一句,不知所云,而《诗镜·总论》为“隋素而丽,唐素而质”,疑问涣然冰释。又如前者《诗镜总论》“妖怪感人,藏其本相”,令人费解,《总论》为“妖怪惑人,藏其本相”,乃知前者“感”当为“惑”。其他如“贪肉者”应为“食肉者”,引杜诗“自锄稀莱甲”应为“自锄稀菜甲”,不一而足。一手材料之重要,于此可见一斑。
《诗镜》 (明)陆时雍 著
任文京 赵东岚 点校 河北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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