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表演色彩的加重;人类接受信息的方式在由阅读向图像化转变时,所伴随的思维能力的减弱……
上述时代弊端随着互联网的普及愈演愈烈。网络以多元和虚拟游戏的名义对人们善恶观所做的改写和稀释,我们可以从这些年“超女”、“芙蓉姐姐”、恶搞、“范跑跑与郭跳跳”等一系列或低幼、或充满着可疑和无耻的时尚花边中有所察觉。而这些,与尼尔·波兹曼所瞩目的时代病,其实是一脉相承的,也验证着赫胥黎七十多年前的寓言并非杞人忧天。
全球化的时代,人类精神生活中的任何疾病,都会伴随着技术的引进、时尚的流动、利润和愉悦的传递,在最短的时间里,以最快捷的方式,跨越语言、种族和意识形态的差异,抵达有现代生活因子的任何一个角落。无人幸免的年代,我们如何抵御信息的注水与庸俗化,如何避免沦为一个在低幼化的深刻与愤怒中沾沾自喜,在“独立精神”纸旗下追逐风尚的白痴?没有人能对上述“时尚流感”开出良药,即便真有,恐怕也早已迅速湮没进了“多元”的信息汪洋(仅从“娱乐至死”这个语汇,调子由悲怆到欢快的“华丽转身”,我们便可得到直观的示范)。传统人文主义者奉行千百年的“鼓”与“呼”,因为保质期的疾速缩短,好像正日益丧失其令人自负的效用。那么“娱乐”究竟会把人们的精神带往生,还是带往死?或者,是介于半生半死间的迷离与放浪?而后一种情形,又何尝不是一种——当商业进一步蚕食了话语权柄(如传统媒体上广告式的新书评介对严肃书评的替代;导购性媒体的纷纷兴起;植入式广告被影视日益接纳)后——现代升级版的“难得糊涂”。
今日启蒙者的挑战来自微观事物
现代社会,人类精神生活的不严肃表现在:每个人都在以极其严肃的嘴脸(比如高呼或索性“复读”一些标榜自我价值和尊重人性的口号)进行着极不严肃的自我放任。而传统人文精神持有者的钝化和尴尬,则在于他们太迷恋过往年代那种为“大理念”鼓与呼的风光,而对当代文明社会分工进一步细化的复杂局面准备不足。“鼓”与“呼”在现时代,不是没有价值,而是不再像“法国大革命”或者“五四新文化运动”那时可以一蹴而就了。启蒙者在娱乐化的今天,价值与任务都不再是扮演开风气的“英雄”,而是润物无声,通过在琐碎、微小方面的纠偏,去从容匡正精神倾斜的向度。今天的启蒙者,其工作的难点在于——所有的问题和挑战都来自于具象和微观事物。而这些具象与微观,却又像蚁群一样,布满了社会与文明的大厦。谁能耐得住性子,发掘并解决好本领域的一些看似具体的问题,谁能一反前人,告别成为“时代地标”的虚荣,我们的文化乃至文明,才能在娱乐蚂蚁们张开的血盆大口前,多少有所健强和进步。 (徐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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