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胆向袁老总和一些友好提出来。
经过他们的研究结果,我得到一个十分值得感激的鼓励,我说我根本不懂得戏是怎么写的,但他们却任我怎写就怎写,还特别麻烦陶秦兄做我的私人教师,从ABC来起,教我怎样分段分场,这样那样,我非常感激他,使我除了完成一部不像话的脚本之外还多了一门没“满师”的手艺。
我写的是我亲近的朋友,有名有姓的人,他是一位有才能和值得尊敬的新闻工作者,有些地方,在感情上我无法不入迷地原原本本把他的真实生活借用过来?比如,他的阶层属性——思想生活,经济状况,文化水平……——我几乎没有改动,他的全家的一切在我写这部戏的时候占着很重要的分量。
我知道这样的做法有时是乏味的,第一就没照顾到属于电影这门学问中的渊博复杂条件,这些学问可正是我缺少的。
幸好,我得再深深感谢陶秦兄,他重新花了千百倍于我的力气,耐心地把这个不完整的东西从根挖起整修过了,把这部不像样的习作所犯的错误纠正了,对我来说,是非常有益的事。(原载《长城画报》第十七期)
2008年岁末,经小思女士的推荐与联系,我在香港电影资料馆查阅到《长城画报》以及《儿女经》相关资料的卷宗,其中,电影院当年印发的一页《儿女经本事》,这样叙述电影梗概:
颜兴堂在报馆工作并撰写小说。笔耕所入,仅够一家温饱。他有子女七人,妻则终日忙碌,对于子女的教育,不无疏忽。
大女大明,敏慧而性好动,就读某贵族学校初中。大明家境清寒,常受同学歧视。同学中多以脚踏车代步,大明颇为羡慕。
次子二毛喜拆修机械。三女三毛,好吃零食。四子四牛,性野蛮。五子虎儿,性好美术。六子龙儿,终日嬉戏。最小的女儿叫客满,尚在哺乳期内。
这里有了这么个性不同的孩子,其喧哗嘈杂,使颜夫妇对之束手无策。
大明拟买旧脚踏车,但爸爸反对。大明感到失望,又怕同学取笑,不敢回校。后因学校查问而被父母发觉了。
兴堂有个朋友,姓张。常见兴堂为儿女所苦,很想为其分劳。这天来颜家,知大明逃学,认为大明的环境不好,主张换一间好的学校。兴堂怕多事,仅对大明训斥,送回学校了事。而大明到校后,果被同学讥笑。二毛问明原因,知女友陈露西有脚踏车,就去商借。因露西对二毛颇有爱意,故能立即得以允可。
次日,大明驶车到校,不料同学向她挑战赛车。大明求胜心切,车竟被毁。二毛奋勇代为修理,愈弄愈坏,不得已求助修理匠,需费三十元。父母索款,兴堂只得给了。
不想这时四牛与邻居打斗,伤额昏厥,须送医院。兴堂无款,幸亏张叔叔来了,才替他们解决了困难。
兴堂也渐觉孩子非管束不可,可是又没有好的办法。那天张叔叔来和他们商讨,被一群孩子听到,深受感动。后大明改入好学校,渐改前非。返家又教育弟妹,帮助母亲理家,或做有益游戏。张叔叔在旁指导,顿时把嘈杂的家,理得井井有条。
爸爸的生辰,孩子们把省下来的糖果费,买了一支笔,作为寿礼。他们歌唱着为父母祝福,为自己的前程鼓励。
当年的电影剧本已无从寻找,好在黄永玉本人当年曾亲自写过一篇电影小说《儿女经》,发表在《长城画报》此期专号上,这也是目前所见黄永玉最早的小说创作。
《儿女经》被认为是一部喜剧杰作。不过,由香港电影资料馆编撰的《香港电影大全》,对《儿女经》也有如下评点:
五十年代香港所谓“左派”阵营的电影,都有着一套严格的创作主导思想,概言之,就是“主题先行论”。《儿女经》要探讨的,是家庭中孩子的教育问题。
故事说在报馆工作的颜兴堂(苏秦),生有七个孩子,整天要为生活奔波,晚上还要写稿来帮补家计。妻子(龚秋霞)单是家务便应接不暇。七个儿女都有缺点:长女大明(石慧)念的是私校,染上了贪玩虚荣的毛病;次子二毛喜拆修机械,三毛好吃零食,四牛野蛮好斗,五弟虎儿(黎小田)与六弟龙儿终日嬉戏,爱把墙壁涂得花斑,最小的女婴客满则整天啼哭。
影片难得的地方是充满趣味性极强的生活细节(如五、六弟用铅笔刨刨筷子),七个孩子的戏安排得流畅生动,丰茂的枝叶衬托着鲜明的主线(大明渴望要买一辆脚踏车)。美中不足的是结尾流于教条化,张叔叔(平凡)的“导师”和“救星”身份简化了整个问题,完全掉进“主题先行论”的窠臼。
此外影片也未能摆脱某种原始的反富人情绪。当然贫与富有其生活上的矛盾,影片亦不乏敏锐的笔触,但在下半部带出唾弃资产阶级生活的讯息时,也不免同时否定了弹琴跳舞等活动及年轻人自发的思想感情。正因如此,影片结构所标榜的健康生活方式,其实是十分褊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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