扩大,加入了美院同学巫鸿、蒋定粤、袁运生、丁绍光、张士彦、吴尔鹿,以及牟敦白、郭路生(即诗人食指)、甘恢理、王东白、张寥寥、邬枫、陈乔乔、耿军、张大伟等人。
1963年,刚经历过大饥荒的中国人,身体上的饥饿已经有些缓解,精神上的饥渴却无从满足。“太阳纵队”成为最早的精神盗火者之一。“太阳纵队”的成员大多是出身高干和高级知识分子家庭,他们有着阅读“内参书”的天然渠道。
张郎郎回忆,“我们看《麦田里的守望者》,很多人能大段大段地背下来,所以一听就把别的小孩震晕了。我们有一本也被人偷走了,当时哪怕被你打死,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把那本书给偷走,那是一种对知识的渴望,实际上还是一种文化的饥渴。”由于对《愤怒的回头》推崇备至,张郎郎还将此书带到学校,从头至尾高声念给朋友听,董沙贝曾给大家大段大段背诵《在路上》。
“太阳纵队”还经常去沙龙成员之一“老七”家聚会,“老七”父亲当时是文化部代部长,家里藏有大量的西方现代音乐的唱片。西方现代音乐就是反动音乐。“老七”的父母诚恳地找张郎郎谈话,给他亮出了黄牌,怕影响他们的孩子,同时也担心他这样下去非常危险。“当时,我很耐心听他们的劝说,心里却觉得他们多虑。后来回想,他们是有预感的,他们对政治斗争,也有长远与深刻的记忆。”张郎郎回忆。但是兴致所至,这群疯狂的年轻人竟然把披头士的音乐带到了公共场合。后来在对张郎郎的起诉书里,有一条罪状就是:在公共场合传播反动音乐。
“当时有一个同学,拿了一个他们家从国外带回来的录音机,很大,搁八节大电池,我们又跟留学生要来了披头士的磁带,有个美术学院的学生,他把那个录音机放在身上,说我的灵魂要跟它一起震动,因为跟他之前听的革命歌曲完全不一样。”
张郎郎记得,他们曾在颐和园聚会,把录音机放在船上,当时有一个工人还问:这是什么歌?那时候中国人认为只有阿尔巴尼亚人是革命的,有个同学就说:就是那个霍查(时任阿尔巴尼亚领导人)他父亲村里面的人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