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会员中心 在线投稿
| 网站首页 | 中国历史 | 世界历史 | 历史名人 | 教案试题 | 历史故事 | 考古发现 | 历史图片 | 文化 | 社会
相关文章    
您现在的位置: 历史千年 >> 文化 >> 古代文学 >> 正文
清初江南文坛风尚与才子…
最新热门    
 
向才子佳人话语霸权的挑战

时间:2009-8-8 16:53:47  来源:不详
作佣的“ 俗商”的垂顾眷恋及动念献情,无宁是对商人之社会地位和文化品味的提升与拔高。如果说 ,秦重自逢花魁娘子后,好运不断,终成小康之家;那么程宰遇海神娘娘后,可谓财运亨通 ,终成大富之人。所谓神仙对商人的“爱恋”与扶助,正乃时代对商业的扶助,文人对经商 前途的羡慕,对(当时带有普遍性的)“弃儒就贾”行为的鼓励。这一“却逢神仙不寻常” 的风流艳遇,不但使商人跨越了社会区隔的限制,享有与“士”同样的权利和艳福,而且使 之骤然暴富,“资用丰足”;更有匪夷所思者,神仙与商人的合婚,竟令其“身体康健”, “神采异常”。这一“光彩”的添加,不正是对商人荣耀的渲染、商人形象的重构及其经商 地位的提高吗?
  不仅如此,在这一爱情话语中还潜藏着更为深刻的内涵:神仙与商人的结合,还隐喻着对其 “商才”的打磨和“商心”的重塑。经商必得有精明的头脑、远大的眼光和冒险的精神,这 样方能抓住商机,一举获胜。作为一个小商贩,程宰缺乏的正是这样的商才,这从他所向失 利的经商经历中可知。因之,海神的指点,正是对其经商之道的教诲,经商才干的培养。海 神的先知先觉,虽是由其“神仙”的特性所决定的,但从隐喻的层面看,恰好暗示出商人必 须要有宏阔的远见、正确的判断和开放的经商观念,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程宰经海神指点, 每次将所获利钱全部投入流通领域的做法,也正与中国传统的守成理念及守财奴形象,形成 鲜明的对比。这也可以与《金瓶梅》中的西门庆相互印证,西门庆既不断扩大经商范围,又 注重资金的流通,因之,他的财产,除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得外,也与他善于经营的商才不无 关系。该书中,大家所熟悉的一句名言——“富贵必因奸巧得”的“奸巧”一词,恐怕主要 是站在传统儒家文化的立场上对经商行为的苛责与评价,难免失之偏颇。[注:关于这一问题的讨论,详见拙著《四大奇书的文本文化学阐释》,中国社会科 学出版社2003年版。]

  但经商之“道”不仅指“经营有道”,还包涵“取财有道”。换言之,它不仅是一种工具合 理性的行动,同时也应当是一种价值合理性的行动。前者应当受到后者的导引而不是任其所 为。以此来看,神仙与商人的结合,恰好隐喻着以宗教伦理对“商心”的建构与重塑。这在 故事特为构设的下列情节中看得十分清楚。当海神变幻出“不计其数”、“从地上直堆至屋 梁边”的无数金银后,指着问程宰道:
  “你可要么?”程宰是个做商的人,见了偌多金银,怎不动火?心热口谗,支手舞脚,却待 要取。美人将箸去馔碗内夹肉一块,掷程宰面上道:“此肉粘得在你面上么?”程宰道:“ 此是他肉,怎粘得在吾面上?”美人指金银道:“此亦是他物,岂可取为己有?若目前取了 些,也无不可。只是非分之物,得了反要生祸。世人为取了不该得到的东西,后来加倍丧去 的,或连身子不保的,何止一人一事?我岂忍以此误你?你若要金银,你可自去经营,吾当 指点路径,暗暗助你,这便使得。”
  小说还在二人分别时,再次写到海神娘娘对程宰的告诫:
  “你自宜居心清净,力行善事,以副吾望。吾与你身虽隔远,你一举一动,吾必晓得。万一 做了歹事,以致堕落,犯了天条,吾也无可周全了。后会迢遥,勉之,勉之。”叮咛了又叮 咛,何止十来番。
  不但如此,为了让其有所警觉,在结尾还专为程宰设置了三次灾难,虽有惊无险,却足以 起到警示惩戒的作用。
  通过以上的情节,再结合小说用来作比时特别提到的佛教典籍及使用的镜像之喻等,可以看 出,其目的在于用宗教(佛、道)伦理来化解商人的贪婪之心,建立他们的价值关怀,并以 之来消弭工具理性(商才)与价值理性(商德)二者之间的紧张和对立。
  但真正以“婚恋”的独特形式,将二者的张力消弭于无踪,并为我们创造出一个“士魂”/“商才”融构范本的,则是《聊斋志异》中的《黄英》。
  
  二、 “士魂”与“商才”的融构
  
  由商人对士/商“区隔”的跨越,到二者界线的日趋模糊,再到士、商互相的靠拢和融构 ,是明清之际一个极为突出的社会现象。它虽不一定有这样一条历时的线索可寻,但就本文 所选之文学文本而言,则恰好构成一个相连相续的发展过程,而且都是通过“婚恋”的形态 表现出来的。蒲松龄的《黄英》,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由“区隔”的跨越到士/商之“融 构”的理想范本。其中不仅关乎到对知识分子意识形态的讽刺与批评,牵扯到对经商治生的 不同态度及两种价值观念的论争,而且还通过独特的人物塑造和各具代表身份的男女婚姻形 式,涉及到对商人伦理的建构。
  故事写的是书生马子才爱菊成癖,偶逢菊花精陶氏姊弟,便邀至其家,为马生艺菊。陶生不 愿因口腹累知交,提出“卖菊谋生”的计划。马曰:“仆以君风流高士,当能安贫;今作是 论,则以东篱为市井,有辱黄花矣。”而陶则笑道:“自食其力不为贪,贩花为业不为俗。 人固不可苟求富,然亦不必务求贫也。”不久菊开,“市人买花者,车载肩负,道相属也” 。马生“心厌其贪,欲与绝”。陶生为扩大经营,将北菊南运,南菊北载,“于都中设花市 ”,俨然一个养花、贩花的生意人,并“由此日富,一年增舍,二年起厦屋。兴作从心,更 不谋诸主人。渐而旧日花畦,尽为廊舍。更于墙外买田一区,筑墉四周,悉种菊”。至秋, 陶生贩花南去后,由黄英留守在家,“课仆种菊,一如陶。得金益合商贾,村外治膏田二十 顷,甲第益壮”。此时,马妻病卒,“意属黄英”,适逢陶生来书作合,二人成就婚姻。但 马却“耻以妻富”,婚后,仍在旧屋居住,“恒嘱黄英作南北籍,以防淆乱”,并将黄英取 诸南第的日用品,遣人归还,企图以此守住自己的“清德”和“廉介”。不久,黄英大兴土 木,楼舍连亘,南北终于合而为一,“不分疆界矣”。此时的马生,便“一切听诸黄英”; 黄英也“遵马教,闭门不复业菊,而享用过于世家”。面此生活,马终感不安,对黄英曰: “仆三十年清德,为卿所累。今视息人间,徒依裙带而食,真无一毫丈夫气矣。人皆祝富, 我但祝贫耳!”黄英答道:“妾非贪鄙;但不少致丰盈,遂令千载下人,谓渊明贫贱骨,百 世不能发迹,故聊为我家彭泽解嘲耳。”为了保住马生的自尊心,黄英又作了进一步退让: “君不愿富,妾亦不能贫也。无已,析君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害。”于是为马生另 筑茅茨,分居两处。马虽“苦念黄英”,却“招之,不肯至;不得已,反就之”。黄英笑曰 :“东食西宿,廉者当不如是。”马无对,“遂复合居如初”。后陶弟因酒醉化菊而被马生 误杀,黄英则与马生白头偕老,并“终老,亦无他异”。
  对“私”的主张和“欲”的肯定,是明清之际儒家思想史上一个重大的变化。对此,沟口雄 三和余英时先生均有详细的举证和精辟的论述。[5]《黄英》中围绕经商致富、多 买田宅等 “治生”之事所展开的争论,就是通过小说的形式,极为典型地反映了这一变动及由此变动 而引发出的两种观念——传统观念(知识分子为其代表)和新兴观念(商人为其代表)—— 的冲突,及其两种立场——守贫与致富、神圣与世俗——的价值对立。
  马生是一个固守“安贫乐道”立场的传统之“士”的形象。他遵循的是儒家所谓“谋道不谋 食,忧道不忧贫”(孔子)的君子人格和“正其义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董仲舒) 的超越取向,为了守护“士”的风骨和“道”的尊严,甚至不惜“祝贫”、“析居”,企图 以之在士/商之间,划出一条绝对的界线来。上引他和陶弟的一席对话,从“士”的立场和 性格来看,恰如但明伦所评:“持论未免迂拘,然其介节自不可及”;也如何守奇所评,不 失为“正论”。平心而论,双方之持论,各有其道理,可谓“两说皆妙”(冯镇峦评)。他 对“菊道”的守护,恰如刘易斯•科塞在论述知识分子特性时所指出的那样,“表现出对社 会核心价值的强烈关切”和“敏感”,表明“他们是希望提供道德标准和维护有意义的通用 符号的人”,是“坚持神圣传统”的继承人。因此,“从不满足于事物的现状”,而是“以 更高层次的普遍真理,对当前的真理提出质问,针对注重实际的要求,他们以‘不实际的应 然’相抗衡。他们自命为理性、正义和真理这些抽象观念的专门卫士,是往往不被生意场和 权力庙堂放在眼里的道德标准的忠实捍卫者。”[6]3众所周知,“菊”在中国传 统中是一个极富象征意义的文化符号,是“士”之精神理念和气节品格的集中体现,而对陶 潜来 说,更是他持守士道、抗衡现实的隐逸人格的外在表征。马生的“好菊”,正是对这种精神 的认同,理念的服膺,人格的向往。此外,这一“好菊”,还表现在精神娱乐的追求和形而 上的玩味上,这也恰如科塞引约翰•休津加之言所说的那样:“娱乐是可有可无的、无关利 益的和自由的活动。它不属于‘寻常’生活,处在直接需求和欲望的日常满足之外,它不是 为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而是在自身中求得满足。”[6]4也即如朱利安•本达所 言:“ 他们的活动本质上不追求实用目标,他们是在艺术、科学或形而上学的思考中,简言之,是 在获取非物质的优势中寻求乐趣的人,也就是以某种方式说‘我的国度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人。”[6]1因之,“菊花”对他而言,是一种纯粹的知识活动的对象,“正像艺 术家一 样,一组公式或一种语式所具有的美感,对于知识分子来说,比它的实际应用或直接用途更 重要。对他而言,理念远远不是只有单纯的工具价值,它们具有终极价值。知识分子的好奇 心也许不比别人多,但他们的好奇心,是凡勃伦贴切地称为闲情逸趣的好奇心。”这种“闲 情逸趣”并不等同于“不重要”或“无意义”,相反,“他们通常都是 有所执守的人,对于他们,理念的冲突事关重大。……用卡尔•曼海姆的名言说,他们把利 益的冲突转化为理念的冲突,他们把使人不安和不满的潜在根源揭露出来,从而促进了社会 的自我认识。”[6]4所以,马生才将“以东篱为市井”的“卖菊谋生”,视为一 种“有 辱黄花”、有悖“安贫乐道”理念的行为,反对将“菊”商品化、实用化、粗俗化、功利化 。换言之,他所欣赏和看重的是“菊花”的符号价值,维护的是它所内含的文化理念和审美 趣味,而不是它的使用价值和经济价值。因此,他对“菊”的符号意义的失落,痛心疾首, 对因卖菊而致富的生活,深感不安,不惜以“作南北籍”的方式,守住“士”的防线和阵地 ;以筑茅析居的举措,抵御物质的诱惑,力求以此找到自己的文化归属感。这里的划界行为 ,正可理解为一种“区隔”的建构。
  然而,这一切终究挡不住时代的变迁和商品大潮的漫卷,社会的发展已经冲破了他所固守的 文化防线和士/商“区隔”。借用科塞所引德国人的分析用语来说,“社会破坏了共同体, 巨大的、客观的文化进程就像极其凶悍的怪物,高居个人之上。个人早已失去了公共保护, 孤独无助,找不到传统或共同体的寄托,完全被不再受他们影响和控制的进程所压倒。” [ 6]281在这一“语境”中,他的声音难免迂阔,不合时宜;他的自我寻找,反有矫情做 作 之嫌、古怪滑稽之味。尤其是他的“东食西宿”,意味着在商品时代,知识分子已由中心跌 入了边缘,并形象地反映出他们由此而遭遇到的物质困窘和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 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 联系我们 | 友情链接 | 版权申明 |  
Copyright 2006-2009 © www.lsqn.cn All rights reserved
历史千年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