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认为诗文书画的创作，均不能有作意，不能刻意为之，强求其好：“若以有诗句之画作画，画不能佳；以有画意之诗为诗，诗必不佳。”“由此观之，有诗之画，未免板实，而胸中丘壑，反不若匠心训手之为不可及矣。”（《与包严介》）“天下之有意为好者，未必好；而古来之妙书妙画，皆以无心落笔，骤然得之。如王右军之《兰亭记》、颜鲁公之《争坐帖》，皆是其草稿，后虽摹仿再三，不能到其初本。”（《跋谑庵五帖》）而应该是“瓜落蒂熟，水到渠成。”（《蝶庵题像》）而其论选诗，则批评其族弟张毅儒的《明诗选》“胸无定识，目无定见，口无定评。”主张“撇却钟谭，推开王李”（《与毅儒弟》），自出手眼，自具特色。他的创作能在广泛师承、博采众长的基础上，自成风格。他认为：“古人记山水手，太上郦道元，其次柳子厚，近时则袁中郎。”（《跋寓山注二则》）他能兼取诸君之长，所以他的山水小品，“笔具化工，其所记游，有郦道元之博奥，有刘同人之生辣，有袁中郎之倩丽，有王季重之诙谐。”（祁豸佳《西湖梦寻序》）当然，如上所述，张岱的山水小品，还有柳宗元的骚怨，这是祁氏所未曾道着者。

他曾颇为自得地自称：“不肖生平倔强，巾不高低，袖不大小，野服竹冠，人且望而知为陶庵，何必攀附苏人，始称名士哉。”（《又与毅孺八弟》）这既是他的人格个性，又是他的小品的艺术个性——洒脱不羁。他的小品，既有所师承，又能“绝去甜俗蹊径，解脱绳束。”（《跋祁止祥画》）做到文无定法，篇无定格，句式奇诡，词多变位变性，力求生新。行文“不事铺张，不事雕绘。意随景到，笔借目传。如闲中花鸟，意外烟云，真有一种人不及知，而己独知之妙。（《跋寓山注二则》）就风格而言，他的小品，洒脱不拘似徐渭，性灵隽永似中郎，诙谐善谑似思任，并能在博采众长的基础上，自成风格：“虽间涉游戏三昧，而奇情壮采，议论风生，笔墨横恣，几令读者心目俱眩。”（伍崇曜《陶庵梦忆跋》）所以张岱能成为晚明小品之集大成者。

SeekingforDreamsafterBeingAwake

——ZHANGDaiandHisEssays

(TheEditorialDepartment,BeijingNormalUniv.Journal,Beijing100871P.R.China)

Abstract:ZHANGDaiwasthegreatestessayistinthelateMingDynasty.Because of his personal and socialbackground,he became a cynicscholar.His essays delineateapanoramicviewofthelateMingsociety.Therearemixedfeelingsinhisessays.

Themostnotedisastrongsentimentofmeloncholyandnostalgia.ZHANGDai′spiecesarecharacterizedbytruthfulness,naturalgraceandelegance.

Keywords:ZHANGDai;literati′sstyle;nostalgia;aetheticessaypursu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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