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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说“纯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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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说李纨

时间:2009-8-8 16:42:12  来源:不详
其地而强为地,非其山而强为山,虽百般精而终不相宜。”这恰恰是李纨扭曲性格的写照。但正是由于这种超脱,她方可以无视人世间的荣辱利害充当矛盾旋涡之外的人;正是由于这种超脱,她方可以容忍那繁缛的礼节,谨守妇道以免去事端,维持那超然的宁静。

二是清醒自觉的超脱。她清楚地知道贾家前途的渺茫,“只怕到他(兰儿)大了,咱们家还不知道怎么样的呢!”这是她久藏心底的忧虑。她不象探春那样殚精竭虑,为这个家出谋划策,而是一方面“不管你们的废与兴”,完全站在了是非圈外,冷眼瞧着园外的世界。因此她以大奶奶的身份出现,却不特意显示大奶奶的权威,用平儿的话,“大奶奶是个菩萨”,用凤姐的话,“大奶奶是个佛爷,也不中用”。虽不中用,却如高鹗续书中所说:人们“素服李纨一人”,因其“极和平,极允当,极公道,极大方”[5]。另一方面,她自觉地、全身心地致力于精神上的追求,渴求诗国的自由和纯净,遂将大部分的热情投注于诗杜的管理工作上,并在其中展现自己的活力。当然,超脱并不能完全解除痛苦,李纨毕竟还是个活脱脱的凡人,并不能象圣人一般把灵魂完全交给虚无。被压抑后的冲动,事实上并没有消失,只不过由意识的境界压抑到潜意识的境界而已,而蕴藏在潜意识内的冲动,在意识层的管制下只是暂时地潜伏着,每遇机会来临仍有逸出的可能。稻香村中如喷火蒸霞般的几百株盛开的杏花不正是李纨不可抑制的生命力的象征吗?既雅又有趣地罚宝玉“访妙玉乞红梅”,为的是满足自己对怒放的梅花的渴求,那么这怒放的梅花不也透露出李纨胸中涌动的春意吗?在园内这块少有的纯静天地中,她也偶尔露出女儿态,三番五次罚宝玉,甚至“嚷道:饶过宝玉我不服”。她并不自知,虽然“绣帐鸳衾”已被压到心灵的最底层,但春风掠过,也会泛起阵阵涟漪。但可悲的是她渴求的是怒放的梅花,可命运安排给她的却是一“霜晓寒姿”的老梅。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大家掣签,李纨之先是探春,探春“伸手掣了一根出来”,注云“得此签者,必得贵婿,大家恭贺一杯,共同饮一杯。”大家道着“大喜,大喜”热闹了一回。而轮到李纨,她似有一种期冀,特郑重地“摇了一摇”,才掣出一根,而签上画着一枝老梅,上写着“霜晓寒姿”四字和一句“竹篱茅舍自甘心”诗,注云:“自饮一杯,下家掷骰。”多么扫兴的结果!为了挥去这种尴尬,李纨笑道:“真有趣,你们掷去罢,我只白吃一杯,不问你们的废与兴。”“真有趣”其实是真无趣。这中间大家没有一句话,只有李纨为了掩饰内心的失望而自我解嘲的笑,令人心酸的痛苦的笑。李纨的痛苦又何止仅表现于此,她害怕孤独,酒后流露痛楚的眼泪是多么苦涩;她不善作诗却在诗国中表现出比真正的诗人还要强烈的热情,这背后不也隐藏着“闺中多寂寞,无计度芳春”的凄凉故事吗?足见,作者为我们描绘了一个多么丰富、复杂的性格。

李纨是节妇,但又是个人性没被完全扼杀的节妇,或者说曹雪芹本认为节妇也是“人”,其人性不可能被完全扼杀,因此秉“如实描写”的原则,道出了节妇也该有的热情、活力,并对其痛苦辛酸的命运予以深深的同情。由此,我们不禁联想到几乎与《红楼梦》同时的《儒林外史》。《儒林外史》只反对殉夫环反对守节,因而有王玉辉的先笑后哭的悲喜剧,但更有书中少有的几个正面人物余大、余二、虞华轩所演出的入节孝祠的正剧。所以仅就守节观(不是指婚姻观)来说,《红楼梦》对《儒林外史》有某种程度的超越。

三、李纨的两种结局

李纨的结局,因《红楼梦》乃断了尾巴的蜻蜓而至少存在两种样式:一是影响颇大的高鹗续书中的李纨结局,这有具体情节文字;二是接近曹雪芹本义的李纨结局,这则需要依据前五回埋下的伏线、人物发展的趋势以及曹雪芹惯用的笔法加以推断。那么,高鹗对李纨的理解与把握是否与曹雪芹一致?续书中的李纨结局是否与曹雪芹的原设想合拍?通过仔细的分析比较,我们不得不说:不。

曹雪芹只在一开始以呆板之笔总的概括出李纨作为孀妇的呆板生活方式,然后则都是以充满感情的文字描摹这一孀妇内藏的活力、欲望、才智及痛楚,使读者深深感到李纨并不象开始交待的那样简单乏味,不仅仅是一个节妇。而高鹗只注意到曹雪芹一开始的总论,又将李纨拉回到标准节妇的框框里去,让李纨更着意地毫无生气地作节妇,而无视前八十目已展现出的李纨丰富复杂的内心世界。

续书中的李纨很少有似前八十回的真情流露,除了一一九回闻听贾兰中举“心下暗喜”,又因王夫人没了宝玉“心怀悒怏,喜色不敢形于面”一笔,较合乎一般人情之外,她基本上沿袭和发展了前八十回中居于园外世界的李纨的仪态:善良、贤惠、清心寡欲、与世无争。高鹗为之安排的主要情节有:第九十七回,在黛玉伤心孤凄地辞别人寰之际,只有李纨与紫鹃为之料理后事,“哭得死去活来”;第一一○回,凤姐为筹办贾母丧礼,承受来自上下内外的责备,事事呼唤不灵、才尽力诎之时,“李纨独怜凤姐”,这一行止引得后人大加赞誉:“毕竟贤德之人,到处贤德。”[6]还借书中人物之口特意强调她的贤;第一○八回,贾母以凤姐为参照系夸李纨能受得富贵,耐得贫贱:“倒是珠儿媳妇还好,她有的时候是这么着,没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着,带着兰儿静静儿的过日子,倒难为她了。”;第一一○回有“家下人素服李纨一人”字样,等等。与前八十回略有不同的是:作为家中的孙儿媳妇,在长辈面前只求尽到礼数而略显笨拙、木讷的李纨在后四十回中却活泛了些。第九十四回,怡红院里枯萎了的海棠奇怪地盛开了,大家都觉古怪,探春心内想:草木知运,不时而发,必是妖孽;贾赦、贾政也觉是花妖;凤姐遣平儿偷偷告诉袭人铰块红绸子避避邪;老太太、太太心内忐忑,嘴上却强辩。而出人意料的是,素日“不管废与兴”,超然于是非之外的李纨却顺应老太太的喜好,笑道:“老太太与太太说得都是,据我的糊涂想头,必是宝玉有喜事来了,此花先来报信。”带有明显的迎合、凑趣成分。果然,老太太高兴,接下来命宝玉、环儿、兰儿即兴作诗一首,而独令李纨将兰儿的诗念与众人听,这在李纨,可是少有的殊荣。而且在接下来的闲谈中,李纨又能轻松地幽默一番,使“大家听着都笑了”。这种驾轻就熟的悦亲之道,真令人怀疑是否是从凤姐、宝钗那儿偷来的机杼。作为母亲,她更加合格地充任了一个教子的楷模。如第九十七回,黛玉将死,紫鹃打发人去传李纨,见“李纨正在那里给贾兰改诗”;第一一。回,老太太丧事忙过之后,贾兰与李纨在人前有一段过于正式的关于读书的对话;第一一七回,书中交代“如今宝玉、贾环他哥儿两个各有一种脾气,闹得人人不理,独有贾兰跟着他母亲上紧攻书”,“李纨是素来沉静,除了请王夫人的安,会会宝钗,余者一步不走,只有看着贾兰攻书。”大有《儒林外史》中课子到深夜的八股迷鲁小姐之风。在前八十回中从未有此类情节。总之,通过这些单方面的强化,看出高鹗极力将李纨塑造成一个由内到外的标准的节妇,而且对这一形象给予赞赏。一○八回一个小细节更明确了这一倾向。“强欢笑蘅芜庆生辰”,大家掷骰子行令,轮到李纨,掷了一个“十二金钗”。在“金陵十二钗”纷纷凋零之际,高鹗让“十二钗”中并不显眼的李纨打出“十二金钗”字样,其用意何在?张新之的评点很富有启发,他说:“‘十二金钗’明结全书,要人各得完结,同归一善,故必属李纨。”[7]李纨即是“十二钗”中之“最善”,而高鹗所认为的“最善”指全部思想和行为完全纳入名教范畴的谨守妇德、三从四德的楷模。

要之,高鹗续书中的干巴巴传声筒式的李纨取代了前八十回中具有鲜活生命及复杂性格的李纨。

对于如此完善、如此标准的封建节妇,高鹗自然又调动起惯有的思维方式,赋予她善有善报的结局:“贾兰中举,李纨暗喜”。一个寡妇一生所付出的代价终于有所报偿,这真是出令人欣慰的人生喜剧。可这又真是与曹雪芹的悲剧构想大相径庭。《红楼梦》的主题具有多义性,全书写了“一个贵族少年不被亲人、社会理解,与亲人、社会格格不入的精神悲剧”,写了“一群小才微善,或情或痴的异样女子在不同的遭际中被摧残、被扭曲、被毁灭的人生悲剧”,写了“一个趋于衰败的名门望族,坐吃山空,后继无人而日渐萧疏的历史悲剧”。[8]因为书中“精神悲剧”、“人生悲剧”、“历史悲剧”的丰厚性、深邃性,可以涵盖整个人类的全部悲剧,具有永恒意义,所以这部大书即是一曲人类命运的悲歌。作家浓重的悲剧意识贯注于作品的每个人物和情节问,李纨悲剧也理应是这悲剧乐章中一不可忽略的乐音,同样体现出其深刻的悲剧意蕴。而就高鹗续书中的李纨结局,我们只能说,在《红楼梦》这曲震聋发聩的悲剧乐章中,她是一个走了调的音符。

那么,曹雪芹本义要为李纨安排什么样的结局呢?李纨判词和《晚韶华》曲子起了预示作用。李纨册子上画着盆茂兰,旁有~位凤冠霞帔的美人。判词云:

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似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  枉与他人作笑谈。第一句以谐音出李纨二字,且“桃李春风结子完”告诉人们李

纨悲剧是有了儿子之后,其青春遂完结,即丧偶之悲。但李纨悲剧并不仅限于此。第二句“到头谁似一盆兰”,调子一转,似乎又告诉人们其命运有一转机,茂兰,喻兰儿的大富大贵,因而带给了李纨一喜剧收场。高鹗只照应了判词的这二句。后二句令人费解地又一转,“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借用寒山《无题》诗“欲识生死譬,且将冰水比,水结即成冰,冰消返成水。已死必应生,生生还复死。生死还双美,冰水不相伤。”道出了伟大的生死轮回的辩证法。那么谁将面临一个生死的问题?是贾兰?是李纨?最后一句“枉与他人作笑谈”,为什么李纨会被人引为笑谈?因这首判词过于简约,不能完满地回答这些问题,我们只好再看《晚韶华》曲子:镜里恩情,更那堪梦里功名!那美韶华去之何迅,再休提绣帐鸳衾。只这戴珠冠,披凤袄,也抵不了无常性命。虽说是人生莫受老来贫,也须要阴骘积儿孙。气昂昂头戴簪缨,气昂昂头戴簪缨;光灿灿胸悬金印;威赫赫爵禄高登,威赫赫爵禄高登;昏惨惨黄泉路近。问古来将相可还存?也只是虚名儿与后人钦敬。

这支曲子从内容上可分为两大段。从“镜里恩情”到“也抵不了无常性命”是第一段,后面为第二段。第一段是总论,概括了李纨一生的两大悲剧:“镜里恩情”和“梦里功名”。“那美韶华去之何迅,再休提绣帐鸳衾”照应“镜里恩情”,这一悲剧很明了。只是何为“梦里功名”存有异议。曲中说“只这戴珠冠,披风袄,也抵不了无常性命。”珠冠、凤袄自是女子的封诰。无常,本佛教用语,指世间一切事物忽生忽灭变幻不定,这里指不得寿终,与判词中的“冰水好”之譬恰相合。那么这一句的意思应是,凤冠霞帔的李纨,因当头撞遇无常而功名成空。而撞遇无常却有两种可能:一是李纨在贾兰夺取功名,自己也凤冠霞帔之后即刻夭亡;二是儿子贾兰在夺取功名,高官得坐后即刻夭亡。

第一种可能不能成立。

证据l:《晚韶华》曲子的第二段有一句:“虽说是人生莫受老来贫,也须要阴骘积儿孙”,意思是人生一大悲剧是老来孤独无子其凄凉更甚于老来贫寒。比较明确地告诉人们李纨并没早死,而是虽然凤冠霞帔,却最终成了一个没有儿孙绕膝的孤苦伶仃的老寡妇。

证据2:曹雪芹常常对照地推出人物,如宝钗与黛玉,妙玉与惜春等。李纨与凤姐恰成一对反衬。她们同是少奶奶,但一个是在现实世界中超然又规范的女人,一个是在现实世界中虽具才能美貌及多种魅力但却有某种恶德的女人。其结局虽同归“薄命司”也应是相对衬的。凤姐的命运是:“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其最后的结局应是被贾琏所休弃,羞愤交加而早夭,迎接死亡的痛苦。那么作者定不会令李纨也重复此结局,而是象宝钗一样面对活着的磨难。

证据3:不符合曹雪芹彻底的悲剧观。曹雪芹站在时代的高度,审视和揭露这一至衰的末世,这种审视和揭露是客观的、真实的、深刻的、犀利的,因而也是无情的。他要写“家亡人散各奔腾”,他要写“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他要写“千红一窟(哭),万艳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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