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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之毫厘 失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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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差之见

时间:2009-8-8 16:45:08  来源:不详

今天的英语里面,“pig”指的是农民喂养的牲畜,“pork”则是我们吃的肉。阶级差异明摆在这里:“pig”是一个古老的撒克逊词语,撒克逊人是地位低下的农民;而“pork”来自法语“porque”,为享有特权的诺曼征服者使用,这些人吃的猪肉却正是农民提供的。这个二元性标示出了生产与消费之间的鸿沟。柄谷行人在他令人肃然起敬的著作《跨越性批评:康德和马克思》中,将其作为一个“视差”的例子提了出来。 作为他那一代最引人注目的日本文学批评家,柄谷行人早就声名卓著(他的《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已由弗雷德里克·詹姆逊介绍到了英语世界)。现在,柄谷已经从《作为隐喻的建筑学》的一系列思考抽身出来,转向一个根本性的尝试:重铸反抗现时代资本帝国的哲学政治学基础。 在异端的理论野心和对另类革命传统(此处主要指无政府主义)的关注方面,《跨越性批判》或许堪与罗伯特·昂格尔(Roberto Unger)在巴西出版的政治学三部曲比肩。但是,柄谷的思想世界更接近马克思,他身后是德国古典哲学的传统。
柄谷发难道:当我们面对一个精确的康德意义上的二律背反,什么才是合适的反应?他回答说,我们不应指望化约一方面而迁就另一方面(甚或规定对立面的某种“辨证综合”)。恰恰相反,我们应该坚持二律背反的不可消解,并构想一个基本的批判立场,这不是某个与其他立场相抵牾的既定立场,而是立场之间不可消除的鸿沟所在——它们之间纯建筑学的裂隙。康德看事物的姿态是:“既非从自己的视角,又非从他人的视角,而是直面由差异(视差)暴露的现实。” 柄谷从康德的“物自体”(超越现象的本体)概念读出的,并不是一个超出我们理解的先验实体,而是只有凭借现实经验不可消解的二律背反特征才能辨认之物。

价值理论
在柄谷看来,马克思面对古典政治经济学(李嘉图及其劳动价值论——相当于哲学上的理性主义)和新古典主义的价值非实质纯关系简缩(贝利——相当于哲学上的经验主义)之间的对立,他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也恰恰突破了视差视野。马克思将这种对立看作是康德式的二律背反,那就是,价值必须既由外流通(生产上的)产生,又由内流通产生。马克思之后的“马克思主义”(包括社会民主的和社会主义的形式)都丧失了这种视差透视法,倒退回到生产的单向度, 并将其当作真理所在,以对抗交换和消费的“虚幻”领域。如柄谷所强调,自青年卢卡奇经阿多诺直到詹姆逊,即使是最复杂的关于具体化的理论——商品拜物教理论——也难逃这个陷阱。这些思想家解释说,革命运动的缺乏是因为工人的意识被消费社会的诱惑所迷惑,并且/或者被文化霸权的意识形态强权所操纵。由此,他们批判工作的焦点转向了文化批评(所谓“文化转向”),转而揭露置工人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魔咒下的意识形态机制(或利比多机制:西方马克思主义中的精神分析在此起到了关键性作用)。细读马克思对商品形式的分析,柄谷触及到一个难以逾越的视差鸿沟,这是产品致死一跃(salto mortale)为商品时存留下来的:

这个价格[铁以金来表达],一方面是铁包含的劳动时间量即铁的价值量的指数,同时又表示出铁的虔诚愿望——想变成金,也就是想赋予它本身所包含的劳动时间以一般社会劳动时间的形式。如果这个变体没有实现,这吨铁就不仅不再是商品,而且不再是产品;因为它所以是商品,只是由于它对它所有者是非使用价值,或者说,他的所有者的劳动只有作为对别人有用的劳动才是真正的劳动,它只有作为抽象的一般劳动才对它的所有者有用。因此,铁的任务,或者说,铁的所有者的任务,是在商品世界中找到铁吸引金的地方。但是,如果像我们在这里分析简单流通时所假定的那样,卖确实完成了,那么这种困难,即商品的惊险的跳跃就渡过了。这吨铁通过它的转移,即通过从把它当作非使用价值的人的手里转到了把它当作使用价值的人手里而实现为使用价值,同时也就实现了自己的价格,从不过是想像的金变成了实在的金。

商品售出才成其为商品,这一跳跃,不是一个(观念中的)价值内在自我增长的结果,而是一个相当于克尔恺郭尔式信念跳跃的致死一跃,一个相当于知与情之间康德式综合的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间临时而脆弱的“综合”:这两个例子里,相互间不能从外部消解的两个层面被放到了一起。出于这个苛刻的原因,马克思抛弃了他原先那种以黑格尔式的方式,从价值概念里对交换价值与使用价值的分裂追根究底的计划(这可以从《大纲》的手稿中辨识出来)。在《资本论》中,这两方面,即“商品二重性”的分离,是一个起点。这种综合不得不依赖一个不可消解的外部因素,就像康德那里,存在是不确定的(即不能简化为一个实在的概念),或者如索尔·克里普克(Saul Kripke)的《命名与必然性》(Naming and Necessity)所说,提到一个物的名称并不能触及它所包含的内容和它所标明的属性。
生产与流通之间的张力,又是两者间的一个视差。的确,价值是生产过程创造的,然而仅仅是潜在的创造,因为只有生产的商品售出,货币-商品-货币的循环完成,价值才真正实现。在此,价值的生产与实现之间临时的鸿沟十分关键:即使生产过程创造出价值,流通过程没有顺利完成,严格意义上讲就不存在价值——这里的临时性是先将来时态的,价值非立即“就有”,它仅仅是“将有”。它在回溯中实现,在行为中呈现。生产过程中,价值“自在”的产生,但只有经过流通它才“自为”的存在。柄谷就是这样解决生产过程中是否产生价值,这一价值的康德式二律背反的。出于“自在”与“自为”之间的裂隙,资本主义需要形式上的民主与平等:

资本同[资本主义前的]统治关系的区别在于:工人是作为消费者和交换价值实现者与资本对立,是作为货币所有者,作为货币,作为简单的流通中心——他是无限多的流通中心之一,在其中作为工人的规定性便消失了。

这意味着,为了完成再生产的循环,资本必须经历关键性的角色倒置:“原则上,只有工人全数买回了他们的产品,剩余价值才能实现。” 这一点对柄谷致关重要:它提供了今天反抗资本逻辑的必要杠杆。无产阶级应该以购买者的身份接近资本,使资本不得不迎合他们,把斗争聚焦于此,不就自然而然了吗?“工人只有作为消费者,才能成为完全的主体。” 这可能是视差状况最极端的例子:工人生产者和消费者的立场间的分歧应不可消解地延续下去,而不是将其中一方作为优先于另一方的“深刻真理”。(国家社会主义的计划经济赋予生产之于消费的优先权,因此,提供了没人要的产品,而非消费者所需的商品,它不就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吗?)
柄谷的一个重要主题是:拒斥——和原始法西斯主义者不同——金融投机和资本家从事生产活动的“现实”经济之间的对立。对资本主义来说,生产过程只是大把捞钱的投机过程中绕的一个弯子。说到底,“投机倒把”的逻辑也是维持对改革和扩大生产的不断追逐:

大多数经济学家警告说,今天的全球金融资本投机是对“现实”经济的拆台。然而,他们忽视了这个“现实”经济也是由幻觉驱动的,这正是资本主义经济的特征。

因此,恰巧有四种看待资本的基本立场:(1)重商主义者相信——一种朴素而直接的拜物教——货币是“特殊之物”;(2)李嘉图为代表的“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将拜物教作为纯粹的幻觉草草打发了,他们认识到货币不过是一个社会有用劳动量的符号,并设想价值是商品的固有属性;(3)新古典主义学派拒绝劳动价值论和任何“实在的”价值观念。商品的价格单纯变成了供求关系的结果,或是相对其他商品的有用性。柄谷正好强调了马克思是怎样通过阅读贝利,悖论性地突破了古典李嘉图主义的劳动价值论。正是贝利这个“平民”经济学家,首次强调了价值的纯关系属性(这表现在商品的相互关联上)。他开辟了通向正式的马克思主义方法的道路,即坚持物与其结构性位置间的裂隙:同样道理,国王之所以是国王,并非出于他的内在属性,而是人们将其当作国王(马克思自己的例子),一件商品占据了一般等价物的结构性位置,才成为货币,而不等于说黄金天然是货币。
但需很关键地注意到,重商主义者及其李嘉图主义批评者怎样仍然是本体论者。李嘉图当然知道,作为货币之物不是“天然的”货币,并且嘲笑对货币幼稚的迷信,他认为重商主义者是神秘属性的原始信徒,对其不屑一顾。然而,李嘉图将货币降为商品内在价值次要的外部标志,不过是再次将价值自然化,设想成商品直接的实在属性罢了。这种幻觉曾使天真的早期社会主义者和蒲鲁东主义者建议:引进一种标明每个人社会劳动量的直接的劳动货币来超越货币拜物教。这就是为什么尽管马克思关于资本自我增殖的表述充满了黑格尔主义的注解,对资本自我运动的阐述却远离了黑格尔的观念(或精神)的自我循环。 马克思的观点是,这种运动从未赶上它自身,也从未挽回其名誉,因为它的解决方式是永远延搁,危机也就是其最深的组成(这标志整个资本的虚幻,就像阿多诺提及的那样)。换句话说,资本的运动是“坏无限”(bad infinity),永远自我生产:

尽管使用了黑格尔式的文风……仍能在动因上把《资本论》和黑格尔哲学辨别开来。《资本论》的终点不是“绝对精神”。《资本论》通过组织世界,揭露出资本永远不能超越自身局限这一事实。这是一个康德式的批判,矛头指向无节制地驱使资本/理性超越局限以自我实现的做法。

有意思的是,我们注意到在《黑格尔:三篇研究》(Three Studies on Hegel)中,阿多诺已经用同样的“经济”术语把黑格尔体系批判性地描述成一个以无法偿贷为基础的体系。语言学经常使用相同的“经济”隐喻。包括罗特曼(Brian Rotman)在内,他将“意义”定义为总是“向未来借贷”,依靠它永远的延迟。 这个共享的意义是如何出现呢?是通过阿尔弗雷德·舒茨(Alfred Schuetz)所谓的“共同思维”:这个主题通过简单地假设并装作“好似”我们说的是同一回事,断绝了对诸如“我们用‘鸟’这个词是表达同样的意思吗?”此类问题的无休止探讨。没有“信念跳跃”就没有语言,在哈贝马斯的理路中,对“信念跳跃”的假定,不能设想成一种建筑进语言功能的规范或所有言说者为之奋斗的理念。相反,这决非一个理念,如果知识即进步的话,它将不得不遭受一次又一次的削弱。所以,如果有什么区别的话,这预设的“好似”是深刻地反标准的,一个哈贝马斯主义者当然会依赖这个理念,这个铭刻进语言的标准,仍是这虚构不再成为虚构的领域,而是主体达成和谐共识的顺畅交流过程,但这样的辩护错失了一点,这样的状态不但不能达到(也是不受欢迎的);而且“信念的跳跃”既无规定的内容,也会阻碍进一步的苦心经营——为什么要为我们据说已有的东西奋斗呢?换句话说,将这个“好似”读成一个不能把握的标准,只要是一个反事实的虚构,这个“信念的跳跃”是必须的和能产的(促进交流)。它的“真实效果”,它在促成交往中起到的积极作用,恰恰是由它跳到虚构之前,不是真实的这一事实而定。因为它通过提出我们应该为业已实现之物奋斗,切断了语言的衰微和僵化,语言的缺乏保证,所以它的状态不是规范性的。
这个寅吃卯粮的逻辑,同样适用于斯大林主义。标准的翻版是,斯大林的社会主义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俄国的快速工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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