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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传奇》与奇幻小说的现代性

时间:2009-8-8 16:45:31  来源:不详
太太像“慈禧太后”的议论,微妙地通过作者的主观干预营构了“它者”的空间及其主体。
以下将对《红玫瑰和白玫瑰》和《封锁》两篇小说作些分析,进一步说明张氏“奇幻”小说的现代性,但除了修辞、叙述者和情节这三方面之外,我想特意指出它们与唐传奇之间的微妙关系,恰恰是在小说结构的层面上,对于这一层面的揭示,或许能弥补托多洛夫理论的局限。中西奇幻传统的交杂运用,不光凸显出张氏对都市现代性经验的洞彻观照,可见她不愧为西方现代奇幻文学的嫡传且别具心解;当奇幻叙述织入本土传奇──从母题、情节乃至叙述模式──使她的文本别具深厚的文化底子,在这上面更衬出其文脉的丰富与质地的细腻。理解这一点,或许对于张爱玲小说的雅俗共赏之谜,能进一新解。

二、佟振保:“砸不掉他自造的家”
《红玫瑰与白玫瑰》(以下称《红与白》)叙写了佟振保的成长史,更主要的是他的情史。振保的情史具有都市青年成长的典型性。第一次性经验,是与巴黎街头的一个妓女,尽管龌龊不堪,但上了一堂性的启蒙课。第二次在英国读书时,和一个叫“玫瑰”的姑娘,一场夭折于荳蔻的爱恋,倒是纯情无瑕的“初恋”。第三个是王娇蕊,在回沪后不久,等于与一个有夫之妇的不伦之恋,但娇蕊却是小说里真正的“红玫瑰”。第四个是他明媒正娶的孟烟鹂,即“白玫瑰”。
振保先后放弃了两朵红玫瑰,因他早就“下了决心要创造一个‘对’的世界”,而她们都不符合这个“对”的标准。在拒绝王娇蕊时,他说“社会上是决不肯原谅我的”,但他是个孝子,做什么事必须遵循他母亲的“逻辑”,“我不能叫我母亲伤心”。然而,说也奇怪,这两次恋爱,虽然小说里并没有用“刻骨铭心”之类的话,却给振保的生命带来永久的创伤,时时在他心中作祟。他后悔,尤其是对于娇蕊,她真爱振保,且给他爱的满足,使他知道什么是他生命中的女人;他明知对她的背弃,更是虚伪。
这篇小说暗用了来自中国传统小说的鬼魂报复的套路,也是奇幻笔法的匠心独具之处。振保初见娇蕊时,即意识到自己受了诱惑,“他心里着实烦恼。才同玫瑰永诀了,她又借尸还魂,而且做了人家的妻”。后来毕竟堕入爱河,热恋了一场。和孟烟鹂结婚后,他没有爱情,越来越觉得感情空虚,于是常常外出嫖妓。嫖妓的时候仍是玫瑰附体,他“喜欢黑一点胖一点的,他所要的是丰肥的辱屈。这对于从前的玫瑰与王娇蕊是一种报复”。某天他回家,发觉烟鹂与别的男人偷情,潜意识里觉得这是对他从前勾引娇蕊的报复,“他心里砰的一跳,仿佛十年前的事又重新活了过来。……有一种奇异的命里注定的感觉”。此后振保每况愈下,喝得醉熏熏回家,无非是生气,砸东西。在外胡搞,甚至“不拿钱回来养家,女儿上学没有学费”。他自己一手建造的“对”的世界崩陷了。
佟振保的情感悲剧起因于真情的失落,在热情和道德的冲突夹攻中,他甘作后者的牺牲,却始终摆脱不了前者梦魇的追迫。但在张爱玲笔下,振保表现为一个“无可理喻”的现代性主体,表现为理性与欲望之间的分裂,无论他真情的悔恨或骚动,都在他的潜意识层面上展开。这篇小说里几个奇幻的插曲极其精彩,都涉及振保理性世界的质疑或倾覆。他喜欢娇蕊,因为她“是一个痴心爱着他的天真热情的女孩子,没有头脑,没有一点使他不安的地方”。其实在《红与白》里,振保的描写是被客体化的,他的深层心理被置于女性的窥视中。对他的报复更多于怜悯,即使怜悯,也充满讽嘲。
八年后在车中与娇蕊邂逅,是小说中关键的一刻。娇蕊过得并不好,与王士洪离婚后,又结婚,生了孩子,人也变得憔悴了,但她坦然依然,天真如故。这更挫伤了振保,更使他自责自怜。这触动他回忆里的“神圣而感伤的一角”,当初“为了崇高的理智的制裁,以超人的铁一般的决定,舍弃了她”。这时他从车中的一面小镜子里看到了自己。这面镜子作为奇幻手法的绝妙例证,近乎恶作剧的尖刻讽刺,却不着痕迹。当读者从镜子里看到振保的“眼泪淘淘流下来,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其情绪的反常发泄隔着一层距离,似乎是更为酣畅的;然而振保的内心危机走向高潮,在当众流露久遭压抑的莫名哀伤里,意味着自信力的彻底幻灭。由此窥见主人公的精神病态,为接下来一段超现实奇幻描写作了铺垫:
他家是小小的洋式石库门弄堂房子,可是临街,一长排都是一样,浅灰水门汀的墙,棺材板一般的滑泽的长方块,墙头露出夹竹桃,正开着花。……蓝天上飘着小白云,街上卖笛子的人在那里吹笛子,尖柔扭捏的东方的歌,一扭一扭出来了,像绣像小说插图里画的梦,一缕白气,从帐子里出来,涨大了,内中有种种幻境,像懒蛇一般地舒展开来,后来因为太瞌睡,终于连梦也睡着了。
这一段“诡异效果”的美学呈现直接触及“家”的母题。据弗洛伊德对“诡异”的解说,生活经验中最为熟悉之物,莫过于“家”或“居屋”[15] 123;4。此刻在振保眼中,他的家在恍惚间变成鬼窟,其惊恐无可言喻,更具“乡愁”典型。这也体现了张爱玲的奇幻叙事学的基本特征:写实与奇幻手法相交织,使都市日常生活与白日梦、呓语、幻境或潜意识之间的界限模糊,而使读者在迷离幻美的沉溺中直面启悟。这一奇诡也隐喻振保的“盲目”,家的幻灭引起他新的恐惧与怨恨,如今他“砸不掉他自造的家”,这一切意味着现代主体的盲目,做不了自己的“主人”。
小说中“白蛇”的意象,在整篇小说的符号系统里,则非孟烟鹂莫属。《红与白》通篇充斥白色意象,与玫瑰红相映照,而“参差的对照”地织入振保的空虚世界。烟鹂“给人的第一个印象是笼统的白”,“像病院里的白屏风”。她缺乏个性,脸上总是罩着“白色的膜”,“白蚕似的身躯”也缺乏女性的风致,连“最好的户内运动也不喜欢”。“她爱他,不为别的,就因为在许多人之中指定了这一个男人是她的”。她本来就是既成社会规范的牺牲品,在振保的空虚世界里徒增其苍白。小说里凡有关烟鹂的描写,白色的意象比比皆在,总共不下20 处,事实上成为一种“过分”的修辞策略,影射出作者构思这一角色及其与整体的寓意。这白色的使用至少起两种功能:在制作更为精巧的奇幻文本的同时,诉诸一般读者的欣赏心理。在中国,红白两色与婚丧喜庆的情感结构是深入大众骨髓的。
最后有关烟鹂的白色意象,在振保眼中产生疑惑和恐怖,他对妻子不贞的怀疑本身也“疑疑惑惑起来”:
仿佛她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像两扇紧闭的白门,两边阴阴点着灯,在旷野的夜晚,拼命的拍门,断定了门背后发生了谋杀案。然而把门打开了走进去,没有谋杀案。连房屋都没有,只看见稀星下的
一片荒烟蔓草— —那真是可怕的。
这一段奇幻文字将振保的心理悲剧推进至高潮,也进一步深化了对于“家”的“诡异效果”的处理。其中所含的讽刺,不仅是针对振保的,从更普遍意义上亦是对现代家庭的。小说将结束时“可怕”在延续,振保经常处于“自我”和“本能”之间激烈冲突的精神状态中:
砸不掉他自造的家,他的妻,他的女儿,至少他可以砸碎他自己……但同时,另有一个意志坚强的自己站在恋人的对面,和她拉着,扯着,挣扎着—— 非砸碎他不可,非砸碎他不可!
“非砸碎他不可”传达出冲突的紧张性,但最后两句不用引号,第三人称的叙事口吻转换成第一人称的口吻,由于这一“间接语气”的使用,意味着叙事者对主人公由讽刺转换成同情,给自身投下疑窦的阴影,使我们难以窥测作者的真正意图。事实上,至上述的“白门”意象为止,小说一直依循既定的调子,即表现了振保一心营造的理性世界的脆弱及其自我的崩溃,但诡谲万端的是,这白门没有带来一种封闭性结局,反而门被打开,却一无所有。比那种给予主人公以悲剧性结论更具启示的是,振保被置于将信将疑的精神状态中,忍受日常的折磨,与黑白分明的认识相比,这当然更为“可怕”。
可怕的是现代人的日常生活形态,而奇幻手法在模糊现实与虚幻之间的界限时,将叙述自身“问题化”,更明显而充分地体现在小说最后两页,其叙述紧张而浓缩,充满吊诡和反讽,在男女主人公身上分别出现转折或颠覆。突然,一百八十度地,烟鹂变得主动起来,躯壳里注入了魂灵,她的世界全变了。最后描写“她穿着一身黑”,轻轻一笔便倾覆了她的“白屏风”形象,也模糊了红白玫瑰之间的界线,不惜打碎其辛苦经营的白色世界。再看小说结语:“第二天起床,振保改过自新,又变了个好人。”意含揶揄与讥讽,固然也是张氏一贯的不作斩钉截铁结局的风格,但包含更深一层的意思。尽管已陷于疯狂,振保作为理性世界的一个机件,仍在照常运作,最终“砸不掉自造的家”。这里的“家”既指具体的社会机制,也指抽象意义上的观念存在。这里也体现了张氏与“五四”激进主义的根本区别之处:并不简单地将现代社会斥之为罪恶,也不制造英雄式的自我毁灭或被毁灭的幻像。

三、吴翠远:“世界上的好人比真人多”
《封锁》所呈现的奇幻修辞的复杂创意,不仅趁“阳光里盹着”时制造了一个醒者的梦
境,更在于创造幻境于主人公的神思恍惚之间,遂奇迹般地为都市平民开拓想象空间,扣击生命的普世意义,发掘日常主体与现存秩序的离异。小说里所暗示的封锁,不光是空间的切断,且诉诸时间意识,暗示被封锁的世界成为另一种时空。由此封锁被转化为一种技术手段,帮助清出场地,从中将营造一个三度空间的舞台并据此摄制为虚幻的艺术。在摄镜般的描述之前,作者首先不得不运用语言修辞,将读者导向另一种时空的意识,而这一段修辞精妙无比:
封锁了。摇铃了。“叮玲玲玲玲玲”,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小点,一点一点连成一条虚线,切断了时间与空间。
在文学迎受现代视像艺术—— —尤其是电影—— 的挑战方面,张爱玲所具的自觉及其所达到的成就,当时作家中无出其右。如果说《封锁》多方运用电影原理和技术,如三度空间、镜框和特写等,而创造了一幕幻中之幻的悲喜剧,那么它充分发挥文学语言魅力的特性,也补充了视觉艺术传媒的不足。如这一段魔幻文字巧妙利用了汉字,由“摇铃”的行为转到“叮玲”的铃声,再转到“冷”的感
觉,再诉诸视觉“一点一点连成一条虚线”;一系列意象的转换,由具象到抽象,复杂地运作于读者的感知系统,仿佛置身于影戏院里,目的在于使之构成一个特定“时间与空间”的幻觉,亦可谓苦心经营,行文却天籁自成。
在蒙太奇式地描绘封锁开始时的慌乱情景之后,镜头移至电车里。生活仍以真实的语言照常进行,只是无聊,为了打发时间。张氏对头等车厢乘客的描写,琐碎的片言只语,折射出稍为体面的小市民的众生相,然而诸般对象如给报纸粘住的包子、怕弄脏裤子的熏鱼、代替思想的核桃和核桃般的面孔,亦最契合张氏那种“雾数”风格。随着镜头不紧不慢的推移,我们的主人公出现了,男的叫吕宗桢,女的叫吴翠远。叙事者将他们打量了片刻,介绍了他们的形象和身份,我们的视线又被引向别人。然而在这漫不经意的描述中,在吴翠远那里却掠过一丝不真实的感觉。在她的邻座,“孩子的脚底心紧紧抵在翠远的腿上。小小的老虎头红鞋包着柔软而坚硬的脚……这至少是真的”。
一个突如其来的戏剧性安排使男女主人公坐到了一起。恋爱使他们发现了真我,照见了各自生活的空虚与自我的缺失。宗桢向她倾吐“秘密的悲哀”——他的不幸的婚姻、负累的家庭、当年的志向……。“平时,他是会计师,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是家长,他是车上的搭客,他是店里的主顾,他是市民。可是对于这个不知道他的底细的女人,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男子”。此刻的宗桢仿佛回到了伊甸园,脱略了社会和伦理的羁畔而成为一个“能够使一个女人脸红,使她微笑”的“单纯的男子”。这也是他唯一认同的真实,其他种种身份都意味着累赘,丧失了价值。
在翠远方面,也是同病相怜。在生命旅程中,她一向被贴上“好”的身份标签。在家里她是一个好女儿,在学校里她是一个好学生。大学毕业后,就留在母校教书。出身于一个“新式的,带着宗教背景的模范家庭”,家长盼望她“找一个有钱的女婿”。这样的世界好是好,可是对她来说毫无生趣—— “翠远不快乐”。刚碰上宗桢,听到他的花言巧语,便觉得他“不很诚实,也不很聪明,但是一个真的人! 她突然觉得炽热、快乐”。一想起她家里的人就生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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