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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镜自鉴:从域外汉文史料看中国

时间:2009-8-8 16:46:28  来源:不详


引言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非常荣幸今天到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来做这场报告。我知道,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主要研究的是中国。可是,我今天这个题目,要跟大家提一个这样的问题:仅仅靠中国文献来解释中国,是不是就已经足够?

  大家都知道,一面镜子看到的,仍然是一个平面的、单向的对象。你也想看后脑勺怎么办呢?你要想看侧面怎么办呢?所以,我觉得现在应该提倡一个用更多面镜子认识的方法,不仅仅是用一个同一的“西方”作为我们的镜子,我们周边那些文化,文化共同体,文化国家,文化民族,也有可能成为跟我们互相作为镜像来认识的一面镜子。有人说,那些什么朝鲜、日本啊,过去不是汉字文化圈的吗?我们中国人会有一个想象和印象,就是说他们跟我们差不多,以前不都受我们汉唐文化影响吗?大家千万别那么想。日本人跟中国人的差异,不见得就比法国人跟中国人的差异小。尤其是在近代,在十七世纪以后,大家在文化上越来越分道扬镳,实际上彼此之间的差异是越来越厉害的。尽管它们也许曾经共享过个一个传统,曾经都受过中国汉唐文化的影响,但实际上彼此之间的那个差异,已经开始显露出来。特别是,当我们用那个相对来说似0乎很小的差别,来仔细地比照自己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到自己的细部特征。

  可是呢,在我们今天学术界,能够摆脱“以中国解释中国”这种固执偏见、也能够跳出仅仅用西方来透视中国的简单模式的人,还不是那么多。所以,我觉得通过周边,通过周边所保留的各种有关中国的文献,来认识中国,是一个非常有效的、重新认识中国的途径。  

 这些文献有哪些价值?

  当我们去看这些资料的时候,越来越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但同时也确实有越来越多的发现,外面的这些资料太有用了。当我认真看这些文献的时候,觉得很震惊。这个震惊不仅仅是因为它非常的多。刚才说到《韩国历代文集丛刊》3000册,《燕行录全集》106册。可是还没说越南和日本呢,越南汉文文献不少呀,日本的《唐通事会所日录》也不少,描述清代初期中国情报的《华夷变态》也好几千页,这些都是零星一小角,如果你看日本东京大学史料编纂所编纂的史料,你就会发现里面有关中国的东西太多了。比如说,在长崎保留的日本官员对中国船员、中国商人的讯问记录,就有好大一堆啊。

  大家都知道法国年鉴学派,以及现在意大利的历史学者,常常会运用审讯文书来做很细的研究,比如说《蒙塔尤》、《奶酪与虫》这些名著。如果我们善于使用,也可以找出一些很有趣的东西来呀。比如,日本当时对来日本的中国船主和商人都做讯问,像每一条船带了什么东西、有多少人、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出生在哪里、籍贯在哪里,都记录下来。此外,他们还会问各种问题,它有很多常问的问题,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左到军事、右到经济,什么都有。这些资料反过来就是了解中国的好东西啊。当然,那个时代日本、朝鲜对中国的了解和对中国的记录,有很多见闻,也有很多记忆,也有很多想象,因为那个时候大家彼此开始隔绝了。大家都知道,十六世纪末期,就是在丰臣秀吉打到朝鲜以后,中国、日本之间就彼此在文化上隔绝得很厉害,互相也没有信任了。而十七世纪中叶,在满族占领了整个中国以后,朝鲜尽管还按照规矩朝贡,但是在文化上也跟中国有很多隔阂,所以对中国有很多想象和偏见,那些资料里面不完全是见闻和实录。

  我跟大家讲几个故事。一个故事就是,我们现在不是有很多人提倡穿汉服吗?当然现在所谓汉服并不是汉代服装,而那个时候的朝鲜和日本文人和官员最主张的是大明衣冠。像朝鲜使者一到中国来,就讽刺中国的汉族文化人,说你们都变成蛮夷了嘛,身上穿的是野蛮人的满清衣服,反过来,虽然我们本是蛮夷,生活在文明边缘,可是现在我们身上是大明衣冠,所以,真正的中华文化已经转移到我们这儿了,你们那儿是“明以后无中国”,我们这儿却“应是小中华”,文化观念已经变了,对中国的观察就会有偏见和想象。

  第二个故事,是一个江南女子季文兰的传说。季文兰在传说中是江南女子,被满人把她的丈夫杀掉了,然后把季文兰从南方掳到沈阳。在路经北京附近丰润县的榛子店的时候,季文兰就在墙上题了一首诗:

  椎髻空怜昔日妆,红裙换着越罗裳,爷娘生死知何处,痛杀春风上沈阳。


    日本汉文文献《华夷变态》,是清代前期日本长崎官员对中国人的询问记录。  这件事情在朝鲜人的文集和《燕行录》里面被提过几百次,有好多首唱和诗,每个朝鲜朝贡使者经过榛子店的时候,都在这儿发感慨,为她掬一把辛酸泪。这个事情暗含着的意义是什么呢?就是“家仇国恨”,意思是满清的野蛮人把汉族的文明人打败了以后,连江南秀才之妻也被掳走为奴了。传说越来越厉害,就出现了很多想象。可是,这件事儿是子虚乌有,压根儿就是想象。为什么?这件事据诗下面的小序,是发生在戊午正月二十一日,可戊午这一年并不是明清易代的时段,如果是明朝万历年间的戊午,满清军队打不到江南去,甚至连北京都打不到。实际上,这个戊午是康熙年间平定吴三桂的时候,而季文兰的丈夫应当是吴三桂部下。朝鲜人知道不知道?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个美丽的误会。但是尽管如此,一直到光绪年间,还是不断出现对季文兰的想象和唱和,把她想象成家破国亡的故事主角。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朝鲜人对清帝国是怎么样想象和理解的。

  第三个故事发生在1764年的日本,朝鲜通信使到江户祝贺德川家第十代将军继承职位,在归国途中经过大阪,有一个翻译铃木传藏把通信使属官崔天宗杀死了。过了若干天,铃木传藏被捕处死。这个事情很简单,无非就是杀人偿命,特别之处只是杀的是外国人。可是,这件事情在日本很多文学资料里面被想象和改造,变成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传说被杀的崔天宗在日本曾跟遊女交往,后来崔天宗回国,而日本游女生下了孩子,崔天宗回国后,由于老婆跟外甥私通,合谋把他杀了,他的外甥还冒名崔天宗当了通信使属官,若干年后再到日本。但这时崔天宗跟日本游女的孩子长大了,就是铃木传藏,为了给父亲报仇,他把冒名顶替崔天宗的外甥给杀了。大家看,这件事情无非是想象出来的故事。可是,这件事情在日本广泛流传,为什么呢?有学者讨论这个问题,就指出它跟另外一个流传很广的跟中国有关的故事可以对比,就是“国姓爷合战”的故事。日本人之所以会对郑成功和铃木传藏有兴趣,有一个共同点是,他们的母亲都是日本人。日本文学通过这两个故事表达的意思是,日本的孩子才会有复仇的决心和付诸行动的能力,无论是家仇还是国恨。

  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当偏见不能去除的时候,日本人和朝鲜人对中国的记载里面,就会有很多是想象,在这些想象背后,可以看到保留在他们心中对于中国的一些认识。那个时候已经不是汉唐时代,而是明清时代了,朝鲜和日本带有偏见在想象和观察中国。当然,更多的不是想象,是实实在在的资料。我们知道,中国史书的记载,因为有时代的忌讳,也有传统的观念,所以,有些事情我们不记、或者被删掉,逐渐使得中国历史被观念重铸了一个脉络和图像。可是旁观者清,当时的日本人和朝鲜人到中国来,他看到很多他觉得有趣的东西,他就会记录,这些东西可能中国人就不记录。比如说,咱们现在有很多演皇上的清宫戏,你们也可以从各种画册里面找到康熙、雍正、乾隆、嘉庆这些帝王的形象,但是,在我们的文献里面,很少看到直接、生动地描述皇帝长什么样儿的。可是,我们在《燕行录》里面看到不少,因为他们是朝贡使,他们在正月初一的时候要面见皇上,他们就会记,可是,他们又没有忌讳,所以他们记得很真切。比如说康熙,就说他“身长不过中人,两眼浮胞,深睛,细小无彩,颧骨微露,颊瘠颐尖”,而道光,他们会说道光皇帝长的很丑,说牙都掉了好几颗了,“黄面,上广下狭,短须无髯,脸长细眉,大口齿落,身长背偻”。像这些东西,我们过去就在史料上不大容易看见。又比如,如果有兴趣研究东亚的近代史,也可以从日本人、朝鲜人的记载中找到很多资料。像朝鲜有郑健朝的《北楂谈草》,金允植的《天津谈草》,这都是他们和很有名的中国官员的对话笔谈记录,我们可以很惊诧的看到,当时的李鸿章在日本和朝鲜之间的态度,看到朝鲜人跟许其光、周玉山、刘芗林、马建忠、徐建寅、罗丰禄这些当时很重要的人物关于国际关系的对话。在异域记载中,有很多可以补充历史的细节,有些历史细节我们也曾经看到,可是他们记的,跟我们的可能不一样。也许能够帮我们重新理解历史,我们现在谈论“现代性”,在中国历史里找呀找,可是这些所谓“现代性”的现象在清代很多,比如说,人的自然生死可以平静面对泰然处之,这可能是现代人的理性观念,宗教信仰应当多元化,这也是一个现代性的表现,男女之间可以平等,这也是一个现代性态度,商人和市场的普遍和地位提高,这也是现代的表现,可这四样东西在清代好像都非常普遍,以后见之明来说,它都是进步。可是,看日本人和朝鲜人的记录,在他们看来,恰恰是这四样现象表明,中国是彻底堕落了,文明沦丧了,传统断绝了,他们最看不惯的是,第一是丧礼用乐,第二是当时中国崇拜的不是孔夫子,而是佛陀和关公,第三是男女无别,内外之分相对来说不严格,第四是经商之风大盛。如果按照一个现代化的模式来看,也许要说满清王朝给我们带来了“现代性”啊,可是呢,用朝鲜人和日本人的观念来看,这就是汉唐中国的灭亡,汉唐中国文化的沦丧。

  历史上的有些细节很有趣的。最近,周振鹤教授作了一个有关中国船只到日本去所携带(持渡)书的研究,如果你注意到中国船当时到日本去,带了什么书,什么书好卖,日本人需要什么书,你就可以看到中国当时的刻书业为得到利润刻什么书,而日本受到什么中国书的影响。这是很有趣的细节,我们做思想史、文化史的人,特别有兴趣的还有在日本、朝鲜的文献里面,到底可以看到当时中国人的思想和学术风气有什么变化?比如说,在朝鲜人的记载里,可以看到中国当时北京琉璃厂十几家书店卖的书,你就可以知道那时候的学术风气是不是在悄悄发生变化。虽然官方还在拿程朱理学来考学生,可是在琉璃厂买不到程朱理学的书。有一个朝鲜人跑来跟纪晓岚讲,说托你买点程朱理学的书,纪晓岚讲,近来风气都变了,都重《说文》、《尔雅》之学,你要的那些书,北京买不着,还得派人到江南去给你买。可是,我们又接着提个问题,江南不是流行考据学的吗?为什么江南能买的到呢?如果把朝鲜人详细抄的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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