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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另一个中国——《游民文化与中国社会》序

时间:2009-8-8 16:47:17  来源:不详

 

中国社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中国文化是什么样的文化?中国人的思想、心理是什么样的思想、心理?这些都不是容易回答的问题。然而对开放、改革以来又热了二十年的研究中国文化、中国思想的学者来说,可能还不会离开所谓儒释道三教合一的框架太远,认为中国大体上是孔孟教化下的“以仁为体,以礼为用”的礼仪之邦,是“亚洲价值”的摇篮与基地。……这些当然都不是错的,但是如果看了王学泰先生的这本书,可能会有一番新的思考。原来中国还有一个历来被文人学士忽视的游民社会,他们的意识形态不但与官方的、正统的意识形态对立,而且还支配着半个中国,半部历史,还时时冒出头来一统天下。要如实地了解中国与中国社会,了解中国人的心理与思想,不看到这一些,不能认为是完整的。

    学泰把这样的中国社会称作隐性社会,以与大家熟悉的显性社会相区别。我以为能把这样一个隐性社会发掘出来,使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引起人们的注意和研究,努力使它在现代化的过程中消解,是有重大意义的事情,而且也是我们无可回避的责任。这项工作无异乎“发现另一个中国”。

    虽然学泰用力甚勤,搜罗极广,但正如任何一门学科开始建立时一样,还只是开了一个头,对中国游民社会的起源历史,特征与作用仍然有待进一步的发掘与发挥。当然,正是由于游民的性质,它所传世的文献,与历朝的官书不一样,是极其稀少的,所以研究的困难也是极大的。正如学泰所考证的那样,虽然游民的历史很悠久,活动很广泛,但是主要只有《三国》、《水浒》、《说唐》这几部书才能成为箭垛子式的作品,各朝各代进行各种活动的游民都把自己的经历、志趣、情怀往这几部书上堆。其他如关于瓦岗寨、薛仁贵、刘知远、赵匡胤……等的著作虽然也属于类似的套路,价值却低得多。要了解游民,要研究他们,就非得像考古学家、人类学家那样一砖一石、一点一滴去搜罗,去组织材料不可。这是一项艰难的工作,然而是大有意义的工作,因为它蕴藏着中国两三千年历史所谓一治一乱的谜底,而且我生怕它可能还指向中国未来历史走向的谜底。

    近几十年来,出土文物之多超过了历史上任何时代,与游民问题有关的,如1973年在南通的一个墓穴中发现了一部明朝成化年间刊印的《花关索出身传四种》的唱本。其在文化上的价值(正统的文史学家或许会称之为“负面价值”)实在并不亚于长沙马王堆出土的帛书。《花关索出身传》讲的是,汉末刘关张聚义之初,关羽、张飞各自到对方家里杀光了全家老小几十口人,以杜绝自己的“回心”,只是张飞还是手软放走了关羽的已经怀孕的妻子胡金定,后来生下了小英雄关索。关索长大后到荆州找到关羽要认父归宗,但是关羽不认,关索大怒便翻了脸威胁父亲,如果不依他,他就要投奔曹操,起刀兵来捉拿关羽等五虎上将。这个故事大概很刺激了学泰,因为这是完全违背中国人古往今来一体禀遵的“孝”的道德观念的。过去历来认为孝道是上下各色人等一无例外都不敢公开声言违背的,而游民意识之强烈竟能达到与正统意识完全对立的地步,也使我大吃一惊。但是后来与一些老同志说到此事才知道,就在刚刚过去的我们这场革命举事之初,也曾有过许多完全可以与之相比的“大义灭亲”的事例,目的也就是为的“绝了回心”。让小资产者变成无产者,然后强迫他们革命。这些使我懂得了与所谓儒家道德完全相反的思想与行为,实际上就存在于我们身边,我们这些拘拘小儒也迂腐得太可笑、太可怜了。

    不能排除今后还会在什么地方发现《花关索出身传》这样的材料的可能性。它肯定可以大大增进我们对中国社会与中国文化的认识。然而,守株待兔总不是积极的办法,我看今后要深入广泛地开展对中国游民文化的研究,除了注重文献以外,恐怕还要注重活材料的采访。我知道学泰最重视的是“游民意识”,我相信这样的意识还肯定地存在于我们的民族心理中。过去的学者没有足够重视,因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现在学泰已经有了一部著作,有了一个相当完整的参考系,也就已经有了一个耳聪目明的优势,再进行发掘与研究,应该可以容易许多了。

    学泰起了一个新名词叫做“游民知识分子”,有无数无名作家都可以归进这一类。只不知到现代才克享大名,而身世至今查不清的罗贯中、施耐庵、关汉卿这些人与之关涉到什么程度。总之其中的品类是很不齐的,有的更多倾向于正统文人,也有充满游民心态,恨不得像李逵劫法场那样,抡起板斧排头向围观的老百姓头上砍去的。不知为什么,这个名词使我想起现在已名满天下的敝同乡瞎子阿炳。从现在的电影上看,他已经是被套进了“革命加恋爱”的框框的进步人士了。但是六十多年前我做中学生的时候还能在无锡的崇安寺(相当于开封的相国寺和北京的隆福寺这样的地方)经常见到他,穿着极其破烂的衣服(无锡人叫做“拖爿挂块”),由一个烂眼边的老婆陪同,拉着二胡说唱故事。我倒没有听他讲过什么“朴刀杆棒”,听到的全是通奸乱伦之类的新闻,形容入微,辞旨淫秽。因此,家里大人是不让听的,怕孩子坏了心术。但是他则因为听众多,当时物价又便宜,半天作场下来,不难得一醉饱。看了学泰的书,我几乎认为他就是一个游民知识分子。我总觉得这样的人现在还有,倘能细心访求,也许对研究古代的和现在的游民文化会大有裨益。

    学泰把中国游民文化形成的上限定在宋代,因为他认为只有到了宋代,游民才大量产生。他当然要根据材料说话(即胡适所谓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而且他对唐文化与宋文化的差异,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认为唐文化是贵族文化,而宋文化是平民文化。但是我总觉得,既然《礼记》首著“游民”之称,《管子》又有“游食”之说,商鞅都慨叹“其民农者寡而游食者众”,中国游民的出现,其来源是否还能追溯得更远一些?陈胜吴广、黄巾赤眉到底只是纯粹的农民起义,还是也夹杂得有广泛的游民成分?即以宋代以前的五代十国而论,其开国之君几乎都是游民(简直不妨称之为流氓或痞子)的渠魁,他们造就了一个被欧阳修称之为“天地闭,贤人隐”的时代。再往前一点的黄巢,杀人如麻,也是一个游民之雄。虽然这些人就个人而论,都是“其兴也暴,其亡也忽”,然而他们的社会基础与心理背景依我猜想,都应该是“其来有自”。也许通过持续的研究,我们竟能开发出一部源远流长的中国游民谱系来,那对认识和理解中国社会、中国文化、中国历史的意义就更大了。

   

 我为什么对游民问题这么感兴趣?大约十年以前,“五四”运动七十周年的时候,有一股海外来的思潮,说以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为代表的激进主义(我们称做“极左思潮”)即导源于1919年“打倒孔家店”的“五四运动”。但是我总觉得不会是如此。中国的老话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几个主流社会出身的知识分子能出头造反,领导革命已经很不容易了,难道还有能量把这种激进主义思潮推进到远远佚出一般社会常态之外,推进到三十年、六十年之后吗?我不是一个有学问的人,更不是一个做学问的人,仅仅根据常识推论,中国革命的主体本来是农民战争,但是中国历史上的农民战争最后成功都要靠一批游民勇敢分子和游民知识分子为其领袖。辛亥革命在很大程度上依靠了“会党”的力量,这是人所共知的,而会党不过是有组织的游民而已。当代的中国农民革命在其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斗争过程中,是不是也受到了根深柢固的游民意识的侵蚀与影响呢?

    尤其刺激我的是:1971年林彪在温都尔罕坠机殒命以后,毛主席亲自出来批判。毛主席过去一再讲自己超过秦始皇百倍,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了。这一次他老人家却讲到:“林彪说像我这样的人,世界几百年才出一个,中国几千年才出一个。怎么能这样说呢?不是有陈胜、吴广吗?不是有洪秀全、杨秀清吗?……”毛主席在中国历史上,只肯定陈、吴、洪、杨,许为同志,给我的印象极深,而且因此认为极左思潮的来源只能到中国社会的深处去找根子,单把眼光盯住几个知识分子,或者法国革命、俄国革命的思想影响上都是远远不够的。

    要研究游民问题,实际上不能不研究整个中国社会与全盘中国历史,学泰在这方面是下了大功夫的。他辨明农民、流民与游民的区别。然而因为游民实际上来自农民,而农民历来在中国要占到人口的百分之八九十,他就不能不接触到在完成现代化以前中国社会变化一个不能逃避的问题,即人口增加与耕地不足的矛盾。这是中国历史所以脱不了二三百年一治一乱的大循环的根本原因。虽然学泰力图分清游民不是作为人口的主体的农民,而是完全被社会抛弃的“脱序”农民,然而游民在中国历史上的作用也许竟不在圣人贤人以下,因为按照五十年来流行的“农民战争是中国历史发展的动力”的观点看,作为农民运动的先锋与渠帅的恰恰正好是游民中的勇敢分子与领导人。他们当上了太祖高皇帝以后不是一样要上“圣文神武”的尊号吗?

    学泰对所谓农民革命也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认为“革命的精义在于进步,因此只有经济是否发展和社会是否进步才是衡量革命的尺度,并非只有暴力流血才是检验革命的试金石”。因此他认为中国历史上最富革命性的并不是如李自成、张献忠那样揭竿而起的造反者,而是江南一带勤劳致富和追求发展的农民。这样他就不但解释了杜亚泉所说的“中国政治革命不成就”的原因,也指出了中国社会进步的动力所在。这些都是极其精辟的论点。

    学泰还研究了中国农业社会中的城市与市民同西方农业社会中城市与市民的差别,认为中国中古城市的存在与发展主要是由于存在着能够维持高消费的政治统治者,是以剥削和牺牲农村的稳定和发展为代价的,因此,中国的“城里人”与欧洲的自由城市的“靠工商业维持生存,享有特别的法律、行政和司法”的“市民”不能相提并论。“这种城市的发展必将迅速地拖垮整个的社会,并带来经济的崩溃”。因此,决不能“像某些历史学家那样一厢情愿地认为:它将使中国‘缓慢地走进资本主义社会’”。

    这些都是学泰的重要结论,有助于澄清近年来流行的“中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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