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次掷得雉,大喜,褰衣绕床,叫谓同坐曰:“非不能卢,不事此耳。”裕恶之,因接五木久之,曰:“老兄试为卿答。”既而四子俱黑,其一子转跃未定,裕厉声喝之,即成卢焉。毅意殊不快,然素黑,其面如铁色焉,而乃和言曰:“亦知公不能以此见借!”
刘裕赌技与心理俱佳。《宋书》卷64《郑鲜之传》也载:“刘毅当镇江陵,高祖会于江宁,朝士毕集。毅素好樗蒲,于是会戏。高祖与毅敛局,各得其半,积钱隐人,毅呼高祖并之。先掷得雉,高祖甚不说,良久乃答之。四坐倾瞩,既掷,五子尽黑,毅意色大恶,谓高祖曰:‘知公不以大坐席与人!’鲜之大喜,徒跣绕床大叫,声声相续。毅甚不平,谓之曰:‘此郑君何为者!’无复甥舅之礼。”可见刘裕及其北府兵集团樗蒲之风甚盛。
此外,刘裕不善书法、音乐、谈论与诗赋等文雅之事。《魏书·岛夷刘裕传》称其“意气楚刺,仅识文字”。刘裕的书法水平很差。《宋书》卷42《刘穆之传》:“高祖举止施为,穆之皆下节度。高祖书素拙,穆之曰:‘此虽小事,然宣彼四远,愿公小复留意。’高祖既不能厝意,又禀分有在。穆之乃曰:‘但纵笔为大字,一字径尺,无嫌。大既足有所包,且其势亦美。’高祖从之,一纸不过六七字便满。”刘穆之是刘裕最信重的心腹之人,他之所以处处提醒刘裕,正是由于其“举止施为”粗陋无学养。具体到书法,这是士族子弟必具的基本修养,而刘裕“书素拙”,因此刘穆之只有劝其“纵笔为大字”以藏拙遮羞。
刘裕不懂音乐。《南史》卷1《宋高祖纪》载:“初,朝廷未备音乐,长史[注: 长史,官名。战国末年秦已置,李斯至秦,曾任此官,职责不详。-zhangshi]殷仲文以为言,帝曰:‘日不暇给,且所不解。’仲文曰:‘屡听自然解之。’帝曰:‘政以解则好之,故不习耳。’”《南齐书》卷28《崔祖思传》载崔祖思上书齐高帝[注: 齐高帝萧道成(公元427年~公元482年),南朝齐创立者,南朝兰陵人,字绍伯,小名斗将。在位四年。先世居东海兰陵(今山东枣庄峄城镇东)。]陈事亦云:“宋武节俭过人,……殷仲文劝令畜伎,答云‘我不解声’。仲文曰‘但畜自解’,又答‘畏解,故不畜’。”此事发生在义熙初年(405),刘裕执政未久。这里的所谓“音乐”,主要是指雅乐,体现着上层文化士族的欣赏趣味,刘裕在内心存在着深层的隔膜和抵触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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