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市场需求,也可能是因为刘采春接触商家家眷的机会比较多。总之,刘采春挖掘出这片市场,体现了她作为营销人员的能力。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歌词并不像文人作品那样以书面形式流传,而是以舞台表演为依托,口口相传至今,真是不容易!
刘采春的《望夫歌》共有一百二十首,清代编纂的《全唐诗》共收录六首,署名都是刘采春。有些人怀疑这组诗歌的作者不是刘采春,但是,说是她原唱,应该没人说二话。有些男人只要一看到女人写诗,而且还写出了流传甚广的诗,就忍不住要怀疑,忍不住要揣测,背后是不是另有一位男诗人的存在。
尽管他们最后也找不出那位男诗人是谁,但他们还是要找出各种理由来怀疑。比如写《诗薮》的胡应麟,就断言刘采春的几首诗“非晚唐调”,因而否定了她的作者身份。至于“晚唐”是什么调,胡老先生自己也语焉不详。
即使是错了,这也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在没有录音技术的唐代,靠着一场又一场的演出,能流传下来六首诗已实属不易。后人也是在记住使它们广为流传的这个女人。
《啰唝曲》传世的共六首:
其一
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
载儿夫婿去,经岁又经年。
其二
借问东园柳,枯来得几年?
自无枝叶分,莫怨太阳偏。
其三
莫作商人妇,金钗当卜钱。
朝朝江口望,错认几人船。
其四
那年离别日,只道住桐庐。
桐庐人不见,今得广州书。
其五
昨日胜今日,今年老去年。
黄河清有日,白发黑无缘。
其六
昨日北风寒,牵船浦里安。
潮来打揽断,摇槽始知难。
这类当时民间流行的小唱,比起文人的庙堂之曲确实另有风貌。它以浓厚的民间气息,给人以新奇之感,下面对其中两首略作解读:
“不喜秦淮水”一首,说的是一位少妇独处空闺、百无聊赖。想到老公外出进货已多时了,还不见回来,心里很是郁闷。于是,这少妇一会儿怨水,一会儿恨船,一会儿说这没良心的都走了几个月了,一会儿又说这挨千刀的可能走了几年了。
这个小媳妇好像在自言自语,也像在胡思乱想,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整个一个意识流。你老公外出长时间不回来,跟水和船有什么关系呢?看似无理,其实却生动地体现出闺中少妇“天真烂漫”的“小清新”神态。
清代的资深诗歌评论家沈德潜[注: 沈德潜(1673—1769),字确士,号归愚,著名诗人、诗歌批评家。长洲县(今苏州市)人。初学诗于吴江、叶燮。中年以前授徒为生,并以诗名。]一眼看出其中妙处,他在《唐诗别裁集》中评论此诗:“‘不喜’、‘生憎’、‘经岁’、‘经年’,重复可笑,是儿女子口角。”沈专家是个懂诗的人!
把离恨转嫁给水和船的作品并非刘采春首创,在她之前之后都有人写过此类题材的诗词。比刘采春早了近百年的刘长卿在一首《送李判官之润州行营》诗中抱怨“江春不肯留行客,草色青青送马蹄”,后来宋代诗人“苏门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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