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次则是主动地拿来了,标志农民与外来文化的关系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那么是什么力量促使农民的思想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呢?特别是鸦片战争以后许多中国人对侵略势力抱着深刻的仇恨心理,对一般的外国人和外来事物也毫无好感,连教会的传教活动都面临着巨大困难。可是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作为农民知识分子的洪秀全,却把《劝世良言》视若“天书”,把圣经崇为“真道”,在此基础上创立了拜上帝教,并很快征服了千万农民的心,这应该作何解释呢?
以前学者们多强调拜上帝会的基本教义和所反应的阶级利益都与基督教迥然不同。对洪秀全发生吸引力的不是基督教,而主要是通过圣经接触到的早期基督教义中的阶级对抗因素和平等观念。洪秀全在拜上帝教中注入了反封建的新内容,因而得到农民的欢迎和接受。这种看法说出一部分道理,农民欢迎拜上帝教,确是因为它满足了农民革命造反的“需要”。但拜上帝教并非只是有利于革命造反,也存在肯定权威、思想独断、不利于内部团结的一面。特别是到了革命后期,拜上帝教种种落后、消极的方面充分暴露出来。站在农民与外来文化关系的角度看,农民接受、利用洋教,并非建立在对洋教的科学分析和对形势的正确估计之上。农民接受洋教在很大程度上是他们特定环境下的心理、情绪的反映,带有很强的非理性色彩。
从表面上看,洪秀全他们接受、改造洋教表现出一种开放的文化心理,他们在外来文化面前表现出高度自觉,对外来文化进行主动的选择和接受。但从更深一层来看,农民对洋教的狂热正是他们狭隘、保守心态的反映,是他们对现实极度失望后一种非理性的冲动。宗教来自人的依赖感,人们无法主宰自己的生活,便虚构出万能的神灵,作为世间的主宰。神灵可以有中西的不同,而它反映的精神实质则是一致的。所以当农民对旧的信仰悲观失望后,便很快投入到“洋上帝”的怀抱,并且因为信仰了“洋上帝”便对旧的信仰统统排斥,一概否定。这看似革命,实际正是他们落后心态的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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