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字将时人对肖像画与拍照片之间的区别、对比描述得十分清楚。
肖像画与照片的互补关系还有另一种表现方式。上海城隍庙附近的古董店内至今还有旧时供奉的祖先画像,它们堪称照相与画师之笔相结合的产物,画像中的列祖列宗身着正装,男为顶带花翎,女为凤冠霞披,各幅画像都差不多,可能有一定的格式。画中人的穿戴都是画的,也可能是按照画样印制的,但是画中人的脸却是根据照片印刷而成,整幅画逼真而泛黄,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初看时给人的感觉很是微妙。这是在同一画面中笔画与照相的有机结合。
二 照相的娱乐和纪念功能
同样的事物可以使用在不同的方面,原因在于社会需求是丰富多样的。人们之所以钟爱照相,固然有着种种原因,但是照相能够使人娱乐却是重要的原因之一。清末上至最高统治者,下到普通百姓,以拍照自娱者大有人在。慈禧太后晚年在她的宫禁园林中曾经化装照相,她扮成观音,李莲英扮成善财童子,其他人也各自分派了角色;袁世凯在他的彰德府邸中,穿得如同钓翁一般拍照取乐,还可以凭此存照到上海出版的《东方杂志》上发表。至于一般人等,则更是千姿百态,不一而足:
然而名士风流,又何代蔑有呢?雅人早不满于这样千篇一律的呆鸟了,于是也有赤身露体装作晋人的,也有斜领丝绦装作X人的,但不多,较为通行的是先将自己照下两张,然后合照为一张,两个自己即或如宾主,或如主仆,名曰‘二我图’。但设若一个自己傲然地坐着,一个自己卑劣可怜地,向了坐着的那一个自己跪着的时候,名色便又两样了;‘求己图’。这类‘图’晒出之后,总须题些诗,或者词如‘调寄满庭芳’‘摸鱼儿’之类,然后在书房里挂起。至于贵人富户,则因为属于呆鸟一类,所以决计想不出如此雅致的花样来,即有特别举动,至多也不过自己坐在中间,膝下排列着他的一百个儿子,一千个孙子和一万个曾孙(下略)照一张“全家福”。(注:鲁迅:《论照相之类》,《鲁迅杂文全集》,九洲图书出版社,1995年,第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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