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当立,如果钱谦益他们努力使潞王当选,为新君立下奇功,日后必然会受到重用。这自然是个人的小算盘了,不会放在纸面上的。主持大局的兵部尚书史可法,他在感情上倾向于东林党人,对福王也有所顾忌;但在思想上,他又认为应该按伦序迎立福王。他对福王朱由崧做过考察后,认为朱由崧本人不是一个能掀多大风浪的人物,而舍亲立疏则可能引起更大的政治波动,不利于新王朝。
一次,史可法试图说服东林党人改变观点,他说:“以齐桓之伯也,听管仲则治,听其牙开方则乱。今吾辈之所立者,岂其不惟是听,而又何患焉?”意思就是,我们何妨迎立福王,他听从我们的观点,又有何患呢?不料,此言论一出,拥立潞王者大哗。又征询士绅们的意见,也多憎恶福王。这些士绅们自然不乏随舆论而转的投机分子。史可法却因此对拥立福王之事“引避不言矣”。
事实上,尽管当时的舆论界掀起了强大的“拥潞”风潮,但许多有识之士仍主张由福王朱由崧继统。淮抚路振飞即认为:“议贤则乱,议亲则一,现在惟有福王。”(计六奇:《明季南略》卷一)李清在《三垣笔记》中也记载:“北都变闻,在籍钱宗伯谦益有迎潞王议。扬州郑进士元勋密语予:‘予语里人解少司马学龙曰:福从此始矣,神宗四十八年,德泽犹系人心,岂可舍孙立侄?况应立者不立,则谁不可立?万一左良玉挟楚,郑芝龙挟益,各挟天子以令诸侯,谁禁之者?且潞王既立,置福王于何地?死之耶?抑幽之耶?是动天下之兵也,不可。”并说:“时草野闻立潞,皆不平。”由此可见,伦理次序在当时人们的内心深处占据何等重要的位置,而与党争无关的中间人士及广大百姓,更是以此为人生信念。
拥立潞王势必会引起巨大的混乱,这是史可法能够看得清的。但他又深受东林党人的压力,在此南明根本问题上,不具备果敢的魄力,反而试图寻求另外一种折中而完美的方式。岂不知,在时局瞬息万变的转折关头,刻意寻求面面俱到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自残。
许多人将南明政权迅速瓦解的源头指向马士英和阮大铖。其实,倘若不是史可法在决策上的重大失误,马士英及他的幕后策划者阮大铖是难以实现其阴谋的。而史可法若不是受到东林党人的压力,也不会犯此错误……但无论如何,史可法是一位值得人尊敬的可以流芳千古的文天祥式的人物。所以,每每想到他的重大失误,总是令人不胜感慨之至。
崇祯死后的非常形势
明朝建国初年,本以南京为其首都。等朱元璋的五儿子朱棣夺取皇权以后,就把京师迁到北京,而将南京作为留都,保留其形式上的中央机构,依然有兵、礼、吏、户、刑、工六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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