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换言之,就是文字、音韵、训诂、经学、考据、史学考证等等的综合。这些国学中的基本门类,曾经在清朝乾嘉年间盛极一时。中国古代典籍纷繁复杂,地上和地下的典籍资料交相佐证,使得中国古代文献和史料充满误读、误解、误传,从两汉开始,就有为疏通文献而进行的注疏考据,这种注疏考据从文字始,因为传统中国文献并不像今天那样分科细密:今天大学中文系中初分文学和语言两大类,即便是汉语课,还有现代、古代,语言又有语法、文字、语音等。今人已经无法像古人那样,综合学习研究传统中国学问。从古代流传下来的经典,包括了各种史料和文献。即以传统的经学一门,已经包括了历史、语言、哲学、伦理、典章、文化、社会等等学科。而文字也通兼形、音、意三者。古人认为,要读通经典,必须要从识文字始,于是疏通,典籍文字就成为“小学”之根本,后人也以小学作为文字、训诂、音韵的总称。国学从这样的“小学”始,并不以“小学”终。“小学”一门,只是工具而已,运用这一门工具,要解决经学、史学、文献学等等各种疑难问题。虽然乾嘉学派以《说文》四大家名动一时,但是期间更多的文献学家为解决上述问题,在经、史、子、集以及碑版石刻、青铜吉器方面研究大有建树。到了甲骨文字出土、敦煌文献发现,都为国学研究增添了新的史料,这也是晚近罗王之学、章黄之学形成的由来。
所以国学并不像有人理解的那样,只要是中国的学问就可以,而是有它的特定含义,那就是运用考证的方法,解决传统文献学中误解、误读的文字、声音、意义、史料错讹、史实订正和发现由此形成的一系列问题。
由于国学是这样一门很专精又很广博的学术,今人已经无法像当年的学者那样,通晓各个门类,成为所谓的“国学大师”。海外自然也有不少汉学家或中国学家,除了个别学者可以包罗多个门类之外,一般而言,他们的专业范围比较狭窄,文学、史学、语言都有,但基本上,守着传统中国学术范围的可称之为“汉学家”,而研究现代汉语或者现代小说的,很难称为“汉学家”。我们希望中国的学术在国际上发扬光大,希望各国学术界重视中国传统学问。但“国学”是一个比较笼统的名词,目前不管是国外还是国内,只要对国学有一些基本认识,很少会把这个词语用作一门专业来开设本科或研究生课程,这是因为国学的博大精深及其历史演变造成的。
在这次学术讨论会上,有一位学者特别论及吕思勉先生关于文学的论述,这也是非常出我之意料的,作为史学大家,吕思勉在当代达到相当高的成就,但是我没有想到,他对古典文学的理论研究也如此精深,可见国学研究者的包容度和学术的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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