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耘书屋问学记》 三联书店1982年初版,2006年增订,18.00元
一
以往读此书,乐于看学生辈勾勒出的史学大师陈垣先生的画像。学生笔墨风姿各有不同,有儒雅的,有深透的,有直言的,也有端着架子放不下的,执笔者不同,便要你综合地来看这幅画像。不过客观讲,学生写老师或老师写学生,都未必合适。因为关系一定,话便不好说。当年戴震婉拒姚鼐拜师,说古代的所谓“友”,“分师之半”,“仆与足下无妨相师,而参互以求十分之见”。(《戴震全书》第六册,P373,黄山书社,1995)表面的原因也是不愿为师生名分所牵制,愿留一友,不愿多一个白发门生。然而今日重读,观老师如何言传身教,学生如何逐步成长为学术权威,再对比今日之学风与今日之境况,感慨也多。
前一段读到周振鹤的《评教授为什么用量化标准》(《南方周末》2009年2月4日)。文章说:“如果按照现今标准,许多过去的学术权威在今天都是评不上教授的。”“为什么过去凭几篇论文就可以评上教授而现在不行?因为过去学术水平的高低自有公论,一篇优秀的论文可以胜过几部无用的专著。”“在学术权威性已经流失的今天,没有人说了算,那么量化考核就自然大行其道了。”
学术界没有权威,这个问题是应该怪师父还是怪徒弟?今天在文史研究领域存在这么一个现象:有一大批人,以四五十岁的为主,第一看不起古籍整理,认为校注、笺证的著作不算著作,自以为研究性的论著是从无到有的创造,分量重。可拿一页白文给他,标点都加不对。第二看不起考证学,认为是下死功夫,死下功夫,繁琐考证,乾嘉末流;是旧斧头,钝了,过时了;不用脑袋做学问,用屁股做学问;还给他们取名说“记忆性文化族群”。读这本书,可以驳斥这两个方面的偏见,廓清思想。
[1] [2] [3] [4] [5]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