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版《红楼梦》剧照  图/TP

这是大众传媒艺术向文学经典的顶礼膜拜，这是一次循规蹈矩的“看图读书”，这是一部受众市场定位明确的“票友”电视剧……新版《红楼梦》上海首轮播放今晚“大结局”，来自各方的质疑无损小说原著的经典地位，然而作为一部诚意敬业之作，新版《红楼梦》站在巨著肩膀上的创新之举究竟是登高望远，还是削足适履？估计各抒己见将继续热议。

    尊重原著 远离精神

    新版《红楼梦》的主创人员深知，如今是分众收视的年代，观众审美分层很明显，想创造出全民收视奇迹并非易事。况且87版《红楼梦》珠玉在前，也未给后者留下多少腾挪变新的空间。既不能戏说，又难以超越，索性严格遵照人民文学出版社的120回版本照本宣科，变成名副其实的“看图读书”：演员台词无一字不见出处，剧中旁白无一句不出其书，至于观众，就是这场背书马拉松比赛的勘误员。至此，导演完成了对某一个文学版本的电视跟拍。

    在古装剧戏说成风、山寨遍野的大环境下，尊重小说版本既说明新版《红楼梦》的诚意、敬业与中庸，也成为应对质疑者的尚方宝剑。然而版本演练与返回文学原典精神原不是一码事。尽信书不如无书，当编创者沉溺于小说每一处细节的情景再现，却丢失了超越其上重新俯瞰的当代审美情怀，而后者才是真正尊重经典原著的严肃态度。

    形式创新 精致唯美

    若说剧作中没有创新，亦属不公。新《红楼梦》的探索表现为拘泥于原著情节的形式创新，带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剧中人物形象性格幽怨飘逸如《大明宫词》，画面精致唯美如《橘子红了》，大量特效镜头的渲染使得画面美轮美奂，营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红楼盛境。观众满眼红楼故事，红楼中处处皆梦，有贾宝玉太虚幻境之梦，林黛玉相思烦忧之梦，尤二姐困病弥离之梦，王熙凤梦遇可卿劝谕，贾瑞沉溺迷梦而陨。为了表现这些梦的隐喻象征含义，导演使用许多电影化的主观变形镜头，强化迷离诡异的气氛，也应和了小说原著虚实相间的风格。

    旁白“隔”戏 “快进”失当

    作为新版《红楼梦》的叙述主线，导演过分依靠曹雪芹式的独白感喟，镜头反倒成了声音的附庸，观众和演员都被节奏始终如一的男中音隔在其外，难以入戏。与之相反，声音方面的另一些尝试则较为成功。当人物出场或者谢幕，镜头虚化的同时以画外音插入原著中的判词，娓娓道来，诗情画意，相得益彰。

    此外，也许是为了加快故事节奏，新《红楼梦》用降格镜头制造出类似于“快进”的播放效果。“快进”是喜剧情节常用的表现手法，比如在刘姥姥初进大观园那场戏中，周瑞家的在前得意洋洋地引路，刘姥姥随后唯唯诺诺踟蹰不行，画面“快进”成功地营造出两人拉拉扯扯的喜剧气氛。此后，贾瑞被凤姐困在巷子里上蹿下跳，“快进”就带有几分戏谑的意味。但“快进”并非万应良方，开场林黛玉进贾府，大量“快进”显然与主人公“步步留心，处处在意”的身份心态相悖，更不要说像元春省亲这等贾府第一等大事也要“快进”快切，东奔西走，更不知其所以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