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出细小的汗珠。那尴尬表情很是滑稽。
我当时真怕他一转身走出店去,可他并没有走,而是在不断地看
着。随着时间的不断延长,他那腼腆和略带几分害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甚至有些庄重。最后他深深地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从口袋掏出钱买了一盒避孕套,一句话没说便转身走出门去,很快消失在华灯初上的街头。
终于开张了,这是商店的第一笔生意,一共是9元6角钱。
风暴
朋友建议我到电视上打广告宣传一下,可我连开店的钱都是找别人借的,哪敢想上电视打广告的美事。我只好缩在棉大衣里,抱着一本大黄页电话簿,给各个报社打电话,告诉他们我办了一家性商店,希望他们报道一下。得到的都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只有《北京青年报》的记者答应来看看。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灿灿的太阳把我冰冷的小屋照得暖暖的,我见到了那位记者,是个大学没毕业在报社实习的小姑娘。她听我介绍情况,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羞怯之情一直挂在她稚嫩的脸上。
几天后,我在《北京青年报》的夹缝里看到了一则小消息:“中国第一家性商店开业,这家商店坐落在人民医院门前,总经理文经风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短短的二十多个字
,在大块的文章和广告之间显得那么不起眼,而且字里行间没有一句赞扬之词。
第二天一大早,来了几个扛着摄像机的法新社记者到店里。我觉得有点意外,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呢?从他们那略带洋味的中国话中我知道,他们是看了昨天的那条小消息才一大早赶来的。效率够高!
我赶忙到后边,脱掉棉袄,换上了一身西服。一阵寒风袭来,好冷,但为了让自己的形象光辉一点,也只好要风度不要温度了。这次采访和上次《北京青年报》的采访不同,他们问得少拍得多,对店的外景、店内的布置、店外的行人都一一拍到,还要求把柜里产品一一拿出来拍摄。产品摆了一大堆,摄像师一不留神,把一只玻璃瓶碰到了地上,“嘭”的一声,润滑剂撒了一地。那支润滑剂进价都要80多元,让我好心疼。
第三天,西班牙埃菲社的一位女记者来店里采访,说是从昨天法新社发的消息中知道我们店的。这位美丽的西班牙女郎采访后的第二天,国内著名报纸《参考消息》刊登出一则消息,标题是《北京出现首家性卫生专卖店》,而且写明是据埃菲社报道。
第五天是中央电视台来采访,节目在次
日晚上播出。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台风般的媒体“风暴”。以“中国第一家性商店开业”“中国的一场性革命”为标题的消息,短短几周内刊登在海内外近百家报纸的头版头条。
人流潮水般涌向这个不足百平米的小商店,像春运高峰时的火车站。我们是早上9点钟开门营业,可每当我8:30到店里时,门外早就站满了人。有两位从河北沧州赶来的顾客,凌晨4点钟从火车站下车,索性就在门口等我们开门。
我们隔壁是一家包子铺,以前一天卖不了几屉包子,那段时间门前却是人头攒动。小老板忙得不可开交,有时还要接受记者采访,让他谈谈对我们店的看法,他那张带着两团红肉肉的娃娃脸,偶尔也会出现在电视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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