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无异是捅马蜂窝。
所以战局一开,在全国各大报刊,中、西医互打笔仗,谩骂、攻击,连篇累牍,
南京政府机关门前也有很多中医、患者前来围堵、“请愿”、“请饭”,再加上工、商、学各界“添乱式”的两下声援,“虎踞鹰扬,鸡飞狗跳”,唯恐天下不乱!
据报刊记载,一番当堂比武,真刀实枪地闹下来以后,以西医失手告终。“旧医登记案”当然就是“无法执行”、不了了之。此后,中医照旧“把脉”,西医照旧“测量体温”,而于业界民愤甚大的几位西医,由于此次“改革”的败阵,从此也不敢出头,更有人退出争论以后,从此再不谈医了。
当时有家报社评论“掐败”的西医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学得乌龟术,得缩头时且缩头。”
蜗牛角上争何事?
古人爱用“蜗角之争”来比喻极微小的境界之争。据《庄子-则阳》篇:“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
当年的中西医之争,现在看来,其实无非“蜗角大战”,这个争端从本质来说,名为维新、改革,实为利益之争;其中,各自的商业与发展利益是贯穿全部争议的主线。而且,双方都抢着指责对方不
是“正统”,借此机会,也给自己打些不要钱的商业广告。
西医在《废除旧医案》中,一上来就称中医为“旧医”,自称“新医”,并以此为“正统”;对此,中医反戈一击,自称“国医”、“中医”,根本不承认“西医”才是所谓“新医”,偏要叫他们“西医”、“洋医”、“外医”、“鬼医”,而且前面也经常要加上一个“旧”字,曰“旧西医”、“旧洋医”。
也许从一开始,这场争论就不能算中医、西医的“存废之争”,而是一次炒作,是社会矛盾的干柴烈火,一触即燃,但它在最后阶段,已经发展为新文化运动中后期的一次全社会的“大辩论”,并且引发了另外一场重要的理论争论,即后来的“科学与迷信”的大论战——这个“科学与迷信”的论争,双方观点一开始也是一样混乱。
但是经过这种学术优劣之争,它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很多人发现,世界上任何理论其实都有各自的优点与缺陷,在这方面,中医与西医完全没有本质不同。
比如,当时的西医们将中医的阴阳二气、五行生克、经络脉案等等,统统打入“会、道、门”、胡大仙、江湖骗术之一党,《
旧医登记案》的提议者余岩博士声称:中医是“依神道而敛财之辈”,这就暴露出有的时候,作为西医的余岩并不真正了解中医,在学术方面,也存在着“反科学”的态度。
由于自恃有生理学、化学、物理学以及药理学做后盾,开始时余岩的气也很粗,频频出手,明显处于攻势,但是当问题“越辩越深入”以后,他才发现,不论是中医的理论,还是西医的理论,原来均不能完全验证自身的正确,西医也有很多不足之处,甚至也不是“完整的东西”。
而中医则从一开始就抓住了辩论的主要观点,并且控制了辩论的进程与走向。对此,当时的中医根本不谈“扁鹊”与“华佗”,也不谈《黄帝内经》和《本草纲目》,所有深奥的理论全不提,从始至终,中医只强调了两个字,就是“效验”——“中国医药确有优良治效,徒以理论上不合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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