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琴声中,了解到此人弹琴技艺高超;又从老者那古朴、简奥的歌词中,认识到此人思想境界高尚。孔子料定这位前辈绝非凡夫俗子,必是世外高人。
孔子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向前,走到老者身边,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问道:“老人家,您高寿几何?为什么这么高兴呀!”
老者见这位后生彬彬有礼、讲话得体,就停止弾琴,微笑着回答:“活在世上,让我感到高兴的事情实在太多啦!比如说,大自然滋生万物,可万物之中,以人为贵,我得以生成为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人有男女,以男为贵,我又得为男,这难道不又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人能存活在世上很不容易。许多人在襁褓中就死亡了,而我今年已经九十岁啦,这难道不是第三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人生的乐趣多得说不完。小伙子,要珍惜生命呀!”
孔子觉得老者讲述生命的道理深不可测,接着问道:“您老人家的快乐,固然令人羨慕,但是,看您的样子是一位安贫乐道的世外高人。现今您已年至九旬,恕我妄言,您离死期越来越近了。对此,难道您就不感到遗憾吗?”
老者听了,哈哈大笑。那洪亮的笑声在淸晨寂静的山谷间回荡。过了好一会,等山谷平静下来,老者说:“贫穷,那是贤士所处的常态。死亡,那是生命必然的归宿。处于常态,等待必然归宿,就像春夏秋冬四季交替一样的自然,有什么可以让我感到遗憾和不愉快的呢?”
荣启期对生命的达观,令为推行西周礼制而东奔西走的孔子再也无话可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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