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代学术思想上,也很一般(第220页)。笔者认为, 汪先生的这些看法,是符合实际的。
就综合素养而言, 汪先生最推崇的,是钱锺书。或许正是受了钱锺书的影响,书中对陈寅恪的“以史证史”方法,有所批评(第200页)。这对一位陈寅恪研究专家来说,大概不会感到轻松吧!不过, 汪先生对“隐秀”的阐释,我觉得还有商讨的余地。 汪先生的阐释,集中在表述手法、文笔技巧上。我觉得,这个词主要是指主旨与形式的关系。“隐”是主旨,不能直言说透;“秀”是形式,要有美感和个性。所以刘勰说:“隐也者,文外之重旨者也;秀也者,篇中之独拔者也。”又说:“若篇中乏隐,等宿儒之无学;句间鲜秀,如巨室之少珍。”可见隐秀的意思,是说内容与形式、主题与表现应该有机统一,恰好好处。而刘知几所说的“显晦”,则主要是指表现手法,没有涉及文本的主旨与内容。这一点, 汪先生似乎还可以作进一步的辨析(第170页)。
从近代史学史的角度看, 汪先生最推崇章太炎。他说,不应仅仅把太炎当作当旧学的殿军,更应看作新学的开山,如此才能看清章氏的价值(第123页)。为此, 汪先生给章太炎做了与梁启超并驾齐驱的“中国现代史学先驱”的定位。但是, 汪先生论述太炎与现代史学关系的三个连接点(历史发展、现代信史以及民族主义史学观点),我感觉既非现代史学所独有,也非章氏所能独占。而且,结论部分说章氏仍是传统式的通儒、现代史学史应有他的一席之地云云,也与“开山”、“先驱”的定位有所抵牾。其实,无论从史学著作的数量,还是史学思想的阐发,以及在史学史上发挥的作用来看,章都无法与梁启超相比。当然,他在史学史上占一席之地,是毫无疑义的。
汪先生对传统史学充满感情,毫不客气批评西方学者的误读、曲解,很有说服力。不过,个别论断,似还可进一步明晰。例如他说,儒家与极权专制并不协调,主宰不了帝制,更主宰不了史学(第89页),但又说,中国传统史观“大致以儒家价值为本,为大一统的中央政权服务”(第110页)。两者的关系,还可申论。
“九章”一词,在中文中有特定涵义。我想,汪先生采此书名,虽源自章节安排,大概也不无隐含吧!《史学九章》,研几探微,穷理析义,堪称华好之章。
上一页 [1] [2]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