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深感大陆学生的汉语水平不尽如人意。普遍有才气,但根底不扎实,这恐怕跟我们整个教育思路有关。
新京报:产生这种差距的原因在哪儿?
陈平原:上世纪五十年代以前的中国教育,中学没有文理分科一说,所有大学生都得上“大一国文”。这个制度,台湾坚持下来了。而大陆呢,高中实行文理分科,大学又没有强制性的中国语言文学教育。
记得九十年代初,北大几个著名的理科教授站出来,说现在的学生中文不好,影响其日后的长远发展。于是,请中文系为全校开设“大学语文”。可这个制度,在一次次的课程改革中被逐渐消磨掉了。因为,必修课时有限,每个院系都希望多上自己的专业课。政治课不敢减,“大学语文”又不是教育部[注: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主管教育事业和语言文字工作的国务院组成部门。共有19个司局组成,中国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国委员会秘书处设在教育部。]规定的,就看各院系领导的趣味了。
新京报:前些年,在理工科大学里推广“通识教育”掀起了热潮,现在似乎冷了下来。
陈平原:我记得华中理工大学(现改名华中科技大学)在校长杨叔子的强力主导下,1994年春创办了系列“人文讲座”,第二年秋天又组织全校新生参加“中国语文水平测试”,且规定“过了语文关,方可拿文凭”。不知道后来情况如何。只知道目前教育部在推“素质教育”,也有模仿国外大学做“通识教育”的,这些都很好。
只是“素质教育”面很广,且容易演变成“营养学分”。在我看来,针对目前社会上对于母语的忽视,以及高中的文理分科,确实有必要在大学里设置类似“公共英语”那样必修的“大学语文”。
新京报:曾有人提出,汉语没有针对公民语文基本能力的标准,所以学生们都把精力放在学习可以标准化检测的外语上,母语教学需要这个标准吗?
陈平原:我不赞成对公民进行语文基本能力的测试。设想每个中国人都怀揣一本“汉语十级”证书,那不很好笑?关键是如何提高大家学习中国语言文学的自觉性。
本报时事访谈员 高明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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