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各地大大小小的城市的决策者都在豪情满怀忙着“城市化”的时候,王澍的批评实在微弱得很。他那些批评,意思诚然不错,但若说还能改变些什么,推动些什么,似乎并没那么简单。城市建筑能不能接续历史传统?今天的我们该如何栖居?这些问题回答起来恐怕都不是那么轻松。
王澍批评了,却也早已行动了。王澍设计的“钱江时代”居民社区,垂直的塔楼开辟出大量公共区域,每两层6~8户居民可以共享一块公共区域,希望恢复有“院子”的江南[注: 从历史上看,江南既是一个自然地理区域,也是一个社会政治区域。江南有三重涵义:一是自然地理的江南,即长江以南;二是行政地理的江南,]传统,又可以尝试建设社区关系。这样的努力用心良苦,但这样的传统回归却并不容易,不仅讲究“容积率”的地产商不认同,那些习惯了邻居相见不相识的住户对此也缺乏认同。
但十多年来,王澍始终坚持自己的建筑理念。尽管以一己之力很难改变“千城一面”的现状,但他也在用个体的方式提醒人们,建筑应该是怎样的,城市可以是怎样的,那种一味大拆特拆的思路是多么愚笨。有人说,他在从宋画里找感觉;也有人说,他在追寻一种江南民居的意境。其实,王澍所图者,并非若干具体却碎片化的意象,根本上仍是人与环境如何共存的问题。
建筑师的个体努力,或可一定程度上改变一些地方的小环境,而在一个更为广阔的层面,建筑师的无奈、无力、无助则更显而易见。王澍自己说,北京面目全非,可他又何尝认识自己一直生活的杭州[注: 杭州市-杭州位于中国东南沿海北部,是浙江省省会,副省级城市,也是长三角第二大经济城市,南翼经济、金融、物流、文化中心。浙江省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中国东南重要交通枢钮。]?在拆迁飓风席卷之下,中国哪个城市又能够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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