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面和有限被更为真实的触觉和丰富的联想所突破。
西子湖的波光云影“缺席”,范宽巨然的迷蒙气韵“缺席”,朱德群的笔下,是光的变幻、风的流动,与季节的交替。有人说,看朱德群的画,如同淋了一身油彩。——他不在东方,也不在西方。
“我是一个汉家子弟,可我一直在追求将西方的传统色彩与西方抽象画中的自由形态,用中国的阴阳和合的精神链组合成新的画种”
30年东方,60年西方。可朱德群总在。
90岁的朱德群始终以“中国人”自居,甚至在1997年12月,朱德群荣膺法兰西学院院士、成为法兰西学院200年来首位华裔院士和首位东方艺术家,他在致答辞时表示了这样的态度。
在展览中展示出朱德群工作和生活中的照片、实物及影片。朱德群在巴黎郊外维特利镇的画室,庭院中青竹翠柏,有用不完的笔墨纸砚——“他在去年买了很多宣纸和亚麻布,因为他还想画画,水墨作品还没有达到他想要表现的程度,可是病得太突然了。”董景昭说。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的时间分配于画家的画架和文人的书桌之间。他保留色彩给白昼世界,黄昏暮色时分则只使用水墨;在艳阳的光辉中,他是宇宙华丽的颂扬者,然而日落之际,书法的感性和审思超越一切。
在书法的中国式的“冥想”中,晚年的朱德群敲击了“对中国文化的回响”——由水墨画、书法和瓷瓶等艺术门类构成的,历经异质文化洗礼而嬗变,并回到源头时重新展现的生机。董景昭说,朱德群小时候写颜柳正楷,没耐烦;翻学王羲之《草诀歌》,但在去巴黎之后,他从书法世界里“缺席”了。
自上世纪70年代开始,他感觉必须与故乡重新联系——在油画《红雨村、白云舍》上,他写下一首中国诗。“他喜欢怀素的狂草,喜欢《归去来辞》、《枫桥夜泊》的意境——中国书法与诗词,对他而言与抽象画有共通之处,也表征了整个人生历程的变化。”董景昭说。
水墨作品浓淡相宜,速写笔记规格齐整,57件创作于2007年至2008年的瓷器作品《雪白·灿金·蔚蓝》,光辉之金、深沉之蓝与纯洁之白,流露出中国文人的闲适雅逸,引发观者对中国文化的无限回响。“我借鉴西方的经验,并发展唐宋美学思想而画出‘无形’的画,这正是中国绘画精神的延伸。”朱德群曾说。
不同于赵无极以扑朔迷离的色彩光线和空间结构抒发感受,这一时期的朱德群用西方的眼睛来表达中国的智慧,在他的作品前,我们不需要依赖历史、文化、知识来解释,重要的是东方审美中的核心——心灵的感受。因此,欧洲艺评家认为,他忠实于他自己、忠实于他的种族、忠实于他所属的最古老的国家——这一“忠实”,源自他目之中国传统文化为一种深厚的精神。他所达到的生命领悟的境界成就了东西方艺术境界的相融合,也冲撞出灿烂的超自然的艺术图像。
“就好像咖啡加上牛奶后,你就不知道哪里是咖啡,哪里是牛奶,你变成了第3种东西。”朱德群的解释曾经如此简单。
在艺术这条道路上,那个在1955年严肃面对巴黎阳光的青年,那个穿着毛衣在工作坊刮油彩的老头,几十年来似乎,总未缺席。
作者:张亚
上一页 [1]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