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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无事的悲剧——谈谈古典名著《儒林外史》

时间:2009-8-8 16:41:16  来源:不详
的朋友敦诚说曹雪芹“秦淮旧梦人犹在,燕市悲歌酒易醺。”“秦淮”与“燕市”并列,北京和南京对提,其中“秦淮旧梦”所指,显然是曹家在江南的那段生活。曹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盛”,也是指的南京。而吴敬梓是安徽全椒人。吴敬梓对家乡没有好感,家乡有势力、有地位的人将吴敬梓看作败家子的典型。在《儒林外史》中写到一个五河县,风气恶俗,是那么的势利和虚伪,那里的“礼义廉耻都灭绝了”,令人深恶痛绝,它就是吴敬梓家乡全椒的影子。而吴敬梓对南京非常喜欢,书中写到南京,它是那么繁华、开放,是一个不夜城,一个人文会萃之地。吴敬梓自号“秦淮寓客”。他对扬州也非常喜欢,遗言要家人把他葬在扬州。“生耽白下残烟景,死恋扬州好墓田。”这就是吴敬梓给他的朋友留下的印象。他不说要葬到家乡。他是家乡的弃儿。现在安徽的全椒有一个《吴敬梓纪念馆》,全椒离南京不远。

    吴敬梓之喜欢南京,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在南京有许多六朝的古迹,使他想到那些魏晋名士,想到魏晋风度。魏晋风度使他心驰神往。吴敬梓和曹雪芹都被他们的朋友比作正始的名士阮籍。吴敬梓更是时时以魏晋名士而自居。魏晋的名士风流历来为后世的文人所仰慕,尤其是阮藉和嵇康。阮藉、嵇康的一生揭示了封建社会中知识分子的两难处境和悲剧命运:参与政治吧,难免同流合污,无法保持思想的独立性;远离政治吧,难免终老林下,一事无成。说到底,封建社会需要人才,但首先必须甘心作奴才。封建社会里最不需要的是时时刻刻想保持思想独立性的人物。而阮藉和嵇康就是在一个黑暗的时代,试图保持自己思想独立性的人物。礼教不是一个可供选择的制度,而是一个不得不接受的现实。生当这样的时代而想保持自己思想的独立性,那就不能不是一个悲剧。阮藉、嵇康之为后代文人所同情,所理解,正在于自魏晋以后,知识分子的悲剧命运并没有因朝代的更替而改变。后世文人之仰慕阮藉、嵇康,吴敬梓和曹雪芹之仰慕阮藉、嵇康,他们之自比阮藉、嵇康,其原因正在这里。归根到底,魏晋名士有一种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的精神,他们珍惜思想的独立性,有一种反抗潮流、蔑视世俗、挑战多数的精神。这种精神使吴敬梓和曹雪芹非常佩服、非常欣赏。我们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吴敬梓和曹雪芹没有一种特立独行的精神,没有一种独立的思想,没有一身傲骨,怎么能够写出那样伟大的作品。非常之作,必须非常之人;非常之人,需要一种非常之精神。这样一种六朝情结,一种对魏晋风度的仰慕,也成为吴敬梓精神的一根支柱。江南地区是康雍乾三朝文字狱的重灾区,也是三朝笼络知识分子的重点地区。在中国,南京是个政治敏感的地区。文革快结束的时候,1976年1月,总理去世了,我听说,有一天晚上,南京城里贴出一条大标语:“坚决要求张春桥同志担任国务院总理”。一张报纸一个大字。这当然是拥护四人帮的一派贴的。早晨的时候,人们发现,这条标语被人重新贴了一下,变成“张春桥同志坚决要求担任国务院总理”。当时,我在沈阳,没有觉得社会上有这种政治敏感。当然,从语言学的角度,我们也可以从这个小故事里体会到汉语的一些特点,就是语言的组合很重要,不同的组合可以表达非常不同的意思。和外国语言用变格、用后缀不同。

    面对着歌舞升平的盛世,吴敬梓感受到的是势利和虚伪,而曹雪芹感受到的是真、善、美的死亡。吴敬梓考虑的中心是知识分子的社会出路,而曹雪芹考虑的是人生的意义,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在《儒林外史》诞生以前,小说中也不时地写到知识分子的生活,但是,对于知识分子的生活,尤其是知识分子的精神面貌、生活道路、历史命运,从来没有《儒林外史》写得这么真实、这么深刻。吴敬梓以知识分子为中心,展开广阔的画面,写到了广泛的社会阶层,写出了形形色色的众生相。《儒林外史》被认为是世态人情的教科书,而《红楼梦》被称作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

    从具体的写法来看,《儒林外史》涉及广泛的社会阶层,以知识分子为中心,涉及到三教九流;而《红楼梦》则不同,《红楼梦》很少写到贾府的外面去,主要写一个大观园。大观园其实是很特殊的地方。大观园是一个女儿国,只有一个贾宝玉是唯一的合法的男性公民。这些女孩不是一般的女孩,都是眼睛会说话,眉毛会唱歌的女孩。从两个作家的创作才能来说,吴敬梓的强项是讽刺,世态的讽刺。曹雪芹是爱情的描写。作家和作家不同,有的擅长写这个,有的擅长写那个。譬如《儒林外史》里就没有什么爱情的故事。很多婚姻都是包办婚姻,也没有什么不好。不好的话,就是因为被功名富贵给闹的。象鲁小姐和蘧公子,本来是才子佳人的天作之合。可是,蘧公子好虚名而不好八股,鲁小姐却是八股的行家里手。看到丈夫不懂八股,这位八股才女便常自垂泪,有“误我终身”之叹。在世界文学中,司汤达、托尔斯泰、屠格涅夫、茨威格,都是描写爱情的高手,巴尔札克写的爱情就不行,没法看,一点味道都没有。曹雪芹特别善于用爱情去考验他笔下的人物,而吴敬梓则是处处用功名富贵去考验人物的灵魂。吴敬梓对于虚伪和势利的现象特别敏感,时时地抓住,加以揭露和抨击。

    从风格上看,《红楼梦》象一首诗,长歌当哭,象一首哀感顽艳的长诗;而《儒林外史》则象散文,是史学那种外冷内热的风格。

    从小说的结构上来看,吴敬梓选择连环短篇式的结构来展开一幅幅的风俗画,他没有在结构上花太多的精力。或许他认为这种结构最便于表现他的主题,最便于发挥他描写世态的特长。曹雪芹则不然,他则象一个围棋高手,每下一子,都考虑着全局,又照顾着局部。

    下面我谈谈《儒林外史》的讽刺艺术。这就不能不提到鲁迅对《儒林外史》的评价。鲁迅对《儒林外史》特别的欣赏,特别的佩服。鲁迅是什么人,他所佩服的作品又当是怎样,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古典小说之中,没有一部小说,得到鲁迅那么多的赞扬和肯定,得到那么高的评价。鲁迅说,《儒林外史》诞生以后,“于是说部中乃始有足称讽刺之书”。他又说,“在中国历来作讽刺小说者,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了。”“讽刺小说从《儒林外史》而后,就可以谓之绝响。”由此可见,在鲁迅的心目中,吴敬梓的《儒林外史》是一部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讽刺巨著。有些人看不起《儒林外史》,鲁迅因此而发出这样的感慨:“伟大也要有人懂。”鲁迅讽刺了那些轻视《儒林外史》的人,蔑视了他们的“蔑视”。《儒林外史》之所以使鲁迅如此的折服,自然有多方面的原因。鲁迅认为,“讽刺的生命是真实”,“非写实决不能成为所谓讽刺”。而《儒林外史》的伟大,首先就在于它那种深刻的、无情的真实。从来没有看到小说的作者,具有吴敬梓这样撕开假面、直面人生、正视现实的巨大勇气,从来没有看到小说的世态描写象《儒林外史》这样接近真实的生活。清人就这样地来评价《儒林外史》,说“慎毋读《儒林外史》,读竟乃觉日用酬酢之间无往而非《儒林外史》。”人们正是天天生活在那么一种《儒林外史》所描绘的丑恶的、而又谁也不觉其丑恶的“日用酬酢之间”。从小说的描写,由《儒林外史》的世态讽刺,而意识到周围的身边的社会讽刺性的存在,这正是对《儒林外史》艺术真实性的最高的赞扬。对一部文学作品最高的赞扬不是得了这个奖,那个奖,而是广大读者的这种感受。广大读者的认可是最高的奖赏。真实而又深刻,就是这一点,使以往及以后的讽刺小说望尘莫及。鲁迅特别欣赏《儒林外史》那种含蓄的风格。吴敬梓不是自己站出来说话,而是冷静地客观地描写,让人物的行为自己说话。尖刻的讽刺寄托在不动声色的、几乎是无动于衷的描写之中。当然,这种风格和手法对读者的欣赏水平提出了很好的要求。艺术很高明,但是,你得能看懂才行啊。“伟大也要有人懂!”鲁迅最看不起那种浅露的讽刺,所以,他责备《官场现形记》那样的作品,说它们“殊不足望文木老人后尘”。“文木老人”是吴敬梓的号。

    吴敬梓勾勒人物、描摹世态的高明艺术,使鲁迅赞叹不已。鲁迅说吴敬梓笔下的人物,“皆现身纸上,声态并作,如在目前”,“烛幽索隐,物无遁形”。譬如书中写严监生临终时,伸着两个指头不肯断气,直到赵氏上去,把两根灯芯挑掉一根,他才两手垂下,顿时便断了气。写守财奴临终时光景,令人掩卷难忘。其实,这一镜头除了为守财奴画像以外,还可以触发无数的人生感慨。人活着是要有一点精神的,此感慨之一。对财富的聚敛之心,支撑了严监生的一生,也支撑着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几十年来,他一点一滴,象蚂蚁一样地积攒,才有了“十多万银子”的家私。“日逐夫妻四口在家里度日,猪肉也舍不得买一斤,每常小儿子要吃时,在熟切店内买四个钱的哄他就是了。”他病得“饮食不进,骨瘦如柴”,还“舍不得银子吃人参”。灯草挑掉一茎以后,严监生才无憾地离开了人间。一茎灯草固然费不了多少油,但是,重要的是这种节俭持家的精神不能丢,这种精神是无价的。人生难得一知己,此感慨之二。两位侄子提的问题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可是,严监生这时候已经失去了语言表达的能力。从严监生的表情看来,他对众人之不能理解两个指头的神秘含义感到非常愤慨。此时此刻,只有赵氏和他心心相印,只有她知道“别人都说的不相干”,问题是出在灯草上。

   写严贡生将云片糕说成高级补药,赖了船资,训斥船老大,撒手扬长而去,严贡生的刁钻无耻,令人切齿。可惜当时没有化验的技术,是云片糕还是高级药,反正已经吃在肚里,很难说得清楚。可怜掌舵的“吃的甜甜的”,竟没注意其中含有昂贵的黄连。千不该万不该一时嘴馋,以为“那是老爷剩下不要的”。看来,凡事都不能想当然的。最可恨是船家还一个劲地说是云片糕,难怪严贡生要生气发怒:“还说是云片糕!再说云片糕先打你几个嘴巴!”多亏众人说情,严老大也见好就收,顺风转弯:“既然你众人说,我又喜事匆匆,且放著这奴才,再和他慢慢算帐!不怕他飞上天去!”“骂毕,扬长上了轿,行李和小厮跟著,一哄去了。船家眼睁睁看著他走去了。”那手法竟和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如出一辙:“拔步便走,回头指着郑屠户道:‘你诈死,洒家和你慢慢理会。’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但鲁提辖是见义勇为以后的见机行事,严贡生是厚颜无耻的无赖伎俩。

    写范进母丧之中,如何打秋风赴宴,装模作样,不用象牙筷子,要用竹筷。待到范进用筷子夹起一个大虾圆子,张静斋这才放下心来,作者不动声色地写出范进的虚伪。堂堂学道大人,居然不知苏轼为何人,写尽八股之徒之无知可笑。

    我们读《儒林外史》,会体会到什么是讽刺。揭露丑恶并不等于讽刺。只有假、恶、丑而自以为真、善、美的时候,本来是无价值的东西,却自以为很有价值,自我感觉非常之好的时候,它们才成为讽刺的对象。《儒林外史》的讽刺,和鲁迅对讽刺的看法是如此的合拍,难怪鲁迅要如此的欣赏它了。鲁迅从《儒林外史》中得到很多的启发。我们读鲁迅的小说可以体会到这一点。鲁迅笔下的孔乙己,不是很像《儒林外史》中的周进和范进吗?鲁迅的那种含蓄的讽刺不是很象《儒林外史》的讽刺吗?有人说中国有三大讽刺小说,一是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二是鲁迅的《阿Q正传》,三是钱钟书的《围城》。《儒林外史》主要讽刺那些醉心八股、追求功名富贵的知识分子,《围城》讽刺的是当年的“海归派”,《阿Q正传》虽然写了一个农民,但它讽刺的是国民的民族劣根性。那种忧愤更为深广。

    《儒林外史》从日常的生活中,从人们司空见惯的人物和事情中发掘讽刺的素材,写出一种几乎无事的悲剧。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又确实是一场悲剧。周进的故事,范进的故事,不是天天在发生吗?人们没有觉得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无数人的生命、青春就这样地消耗掉了。而且消耗得一点价值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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