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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无事的悲剧——谈谈古典名著《儒林外史》

时间:2009-8-8 16:41:16  来源:不详
然也有限。女婿中了秀才是不假,但他还是穷鬼一个,秀才而穷,有什么用!

    胡屠户的第二次出场就更生动了。上次是范进中了秀才,这次是范进要赴乡试,考举人。科举的道路,是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翰林。这是读书人最标准最光荣的道路。这么多的一关一关,最难过的是乡试这一关。几十个取一个,很不容易。乡试要到省城去考,所以范进要去岳丈那里借钱,借路费。范进是一点钱都没有的。谁知盘缠没有借到,反挨了胡屠户的一顿臭骂:“不要失了你的时了!你自己觉得中了一个相公,就‘癞虾蟆想吃起天鹅肉’来!我听见人说,就是中相公时,也不是你的文章,还是宗师看你老,不过意,舍与你的。如今痴心就想中起老爷来!这些中老爷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你不看见城里张府上那些老爷?都有万贯家财,一个个方面大耳。像你这尖嘴猴腮,也该撒抛尿自己照照,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趁早收了这心,明年在我们行事里寻一个馆,每年寻几两银子,养活你那老不死的老娘和你老婆是正经。你问我借盘缠,我一天杀一个猪还赚不得钱把银子,都把与你丢在水里,叫我一家老小嗑西北风!”这一顿臭骂固然在着力地刻画胡屠户的势利,以造成前倨后恭的讽刺效果,但也确实骂得痛快淋漓。平心而论,胡屠户骂得不是没有一点道理。考了二十多年了,五十四岁了,胡须都考白了,不过是一个秀才。难道还可以再考二十年吗?这么窝囊的人,一棍子压不出一个屁来,他能考上举人,谁会相信?幸运的只是极少数,倘若又名落孙山,这是很可能的,岂不让胡屠户说着?胡屠户是最讲究实际的人,他可不是那种好高骛远、这山望那山高的人。胡屠户这一顿臭骂对范进作了全面的否定,简直是一棍子打死。但胡屠户一激动,一生气,倒也骂出了一点新的内容,那就是他注意到女婿的仪表了。原来范进不但才学是假,而且相貌也很成问题。尖嘴猴腮,想当举人,你配吗?尤其可恶的是,他还要来借盘缠,这不是把白花花的银子往水里扔吗?当老爷的个个方面大耳,我注意了一下,当大官的确实方脸的居多,娃娃脸没有当大官的。我的一位同学有一次问我:“什么叫娃娃脸?”我对他说:“你就是娃娃脸啊。”

    时隔不久,没想到“烂忠厚没用”的“现世宝穷鬼”竟然中了举,有了出头之日,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锣声镗镗地报进村里来,报喜的一茬接着一茬。这天,恰好范进家里没米下锅,范进抱了个下蛋的母鸡,插了个草标,去市场去卖。可怜没人要买。报喜的要人接待,邻居便去市场找范进。范进正在市场上东张西望,看有没有人要买他的鸡。邻居好不容易找到他,告诉他中举了,快回去招待报喜的。范进根本不信,他不理那个邻居,依然抱着那个老母鸡,等买主。邻居再三地说是真的,不是唬你。范进半信不信地跟着邻居回家。到家了,一看,可不是吗,长长的报条上分明写着他中了乡试第几名举人。他将信将疑地读了两遍,方才信是真了。只见人人都在向他笑,都在奉承他。他实在承受不了这巨大兴奋的突然袭击,他疯了!嘴里不停地叨咕:“我中了,我中了!”头发披散着,鞋也掉了一只。我们看着他满身泥水,披头散发的样子,是觉得他可笑,还是觉得他可怜,恐怕是兼而有之吧。这种悲喜剧兼而有之的艺术效果就是作者希望达到的效果。范进疯了,怎么办?怎么这么没福气?大家商量,有人出主意,得请一个范进平时害怕的人去吓他一下,病或许就好了。要找一个范进平时最怕的人,当然他的岳丈是最佳人选了。但是,胡屠户这时却不敢担当这一重任,因为他认为中举当老爷的人都是天上的星星下凡,不能随便,若是打了,菩萨计较起来怎么办?但众人好说歹说,胡屠户也推辞不得,只好按众人说的去做。他上前打了范进一个嘴巴:“畜生,你中了甚么!”这一巴掌打下去不要紧,范进果然也就清醒过来,而胡屠户的巴掌却肿了起来。胡屠户一看女婿一下子变成了老爷,他对范进的态度也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烂忠厚没用”、“现世宝穷鬼”这些字眼自然是不能用了,往日那种大大冽冽、呼来喝去的派头自然也要收起来。他一口一个“老爷”,一口一个“贤婿”,叫得好亲,好勤。在胡屠户的眼里,他这位贤婿,不但才学是真,连相貌也大有长进,嘴也不尖了,腮帮子也不象猴子了。他说当年择婿的时候,“就是城里头那张府、周府这些老爷,也没有我女婿这样一个体面的相貌”。女儿嫁给范进,也不是倒运了,倒是“像有些福气”似的。幸亏让女儿熬到三十多岁才嫁了出去,否则真是把她耽误了。性急吃不了好饭,什么事都不能着急。女婿中举以后,胡屠户在各方面都大有长进。他再也不像一位凶神恶煞。变得那么彬彬有礼,温顺和气。家里用胡屠户送来的几千文钱打发了报录的,范进拜了母亲,又拜谢岳丈。胡屠户再三不安地说:“些须几个钱,不够你赏人”。真是很不好意思。他知道,这几个钱,不会丢在水里。今后一家大小也决不会去喝西北风。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有我这贤婿,还怕后半世靠不着也怎的?”张静斋送了钱来,范进即便包了两锭,还给胡屠户。“屠户把银子攥在手里紧紧的,把拳头舒过来,道:‘这个,你且收着,我原是贺你的,怎好又拿了回去?’”胡屠户爱钱成癖,但是,他理智上又要控制自己,装出慷慨大度,对钱财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他那紧紧攥着银子的手却把他内心的真实的想法暴露无遗。待到贤婿老爷表示不要这区区六两银子,“屠户连忙把拳头缩了回去,往腰里揣。”俗话说,老鼠以为世界上最厉害的动物就是猫了,胡屠户以为世界上最有钱的就是城里的张老爷、周老爷了。他说张、周家里的钱比皇帝家还要多。可见,胡屠户虽然势利,仍不免有点儿天真烂漫。胡屠户还是那么爱钱,但他的语言比早先文明多了,没有先前那些粗言了。他在女婿面前,变得恭敬而畏惧,体贴而和气。一副善良而无害的样子。范进清醒以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就往家走。胡屠户看女婿的后襟滚皱了许多,一路上低着头替他扯了几十回。到了家门,胡屠户高声叫道:“老爷回府了!”胡屠户所说的“回府”,暂时来说,自然是指范进的那几间破草房。但是,这些草房在胡屠户的眼里,已经有了新的意义。它应该叫“范府”了。只有“范府”才能和“老爷”相配。当然,不一会,就有地方的乡绅来送钱送房子。那时的房子大概没有这么贵,一平米一万多元。胡屠户对范进的态度虽然经历了戏剧性的变化,但范进对岳丈大人的态度却一下子变不过来。十多年来,他被胡屠户训惯了,唯唯诺诺,低眉顺眼,让屠户嘲弄、挖苦、骂惯了。现在虽说地位突变,胡屠户已经变得笑容可掬,但范进却依然心有余悸,还端不起举人老爷的架子来。范进由胡屠户“大着胆子打了一下”以后,清醒过来,他“问郎中借了一盆水洗洗脸”,“见丈人在眼前,恐怕又要来骂”,胡屠户赶忙上前解释:“贤婿老爷,方才不是我敢大胆,是你老太太的主意,央我来劝你的。”一边是“恐怕又要来骂”,一边是一个劲地说明自己万不得已打了贤婿老爷一个巴掌的苦衷。为此还抬出了“老太太”来作挡箭牌。在早先,这“老太太”前不久还被屠户称作“老不死”的。胡屠户已经变成一头绵羊,可女婿还是把他当作一只老虎。习惯的心理是多么难以改变啊。

    虽说胡屠户自认他那个行当里都是正经有脸面的人,可是,遇到真正有脸面的人来了,胡屠户却表现得颇有自知之明。张静斋一来,胡屠户赶忙躲到女儿的屋里去了。他知道自己上不了台盘。他知道屠户登不得大雅之堂。尽管胡屠户在大场合不宜抛头露面,但在平头百姓面前,他又不妨吹一吹:“自从亲家母不幸去世,合城乡绅哪一个不到他家来?就是我主顾张老爷、周老爷在那里司宾,大长日子,坐着无聊,只拉着我说闲话,陪着吃酒吃饭。见了客来又要打躬作揖,累个不了。我是个闲散惯了的人,不耐烦作这些事,欲待躲着些,难道是怕小婿怪?惹绅衿老爷看乔了,说道:‘要至亲做甚么呢?’”明明是看见张老爷、周老爷就赶忙躲到女儿房里或是厨房里,却偏偏要说是人家一个劲地拉着他说闲话。张老爷是胡屠户买肉的大客户,除了买肉,还有什么闲话要聊呢!明明是拉老爷以自重,他却偏不从这个角度去讲,而要大讲他现在“打躬作揖,累个不了”,大讲“我是个闲散惯了的人,不耐烦作这些事”之类的话。我们不要小看了胡屠户的语言技巧,他的表达能力不弱,选择的角度也非常巧妙。

    胡屠户无疑是《儒林外史》中一个非常成功的人物典型。如果要在《儒林外史》二百多个人物中选一个最佳配角,那么这个“最佳配角奖”则非他莫属了。正是胡屠户那淋漓尽致的自我表演,体现了范进之流所生活的那个环境的特点。反映了促使范进等人在科举的道路上苦苦攀登、至死不悔的社会根源。

    下面我讲讲《儒林外史》对现实的一点启发。《儒林外史》抨击的对象是科举制度,而科举制度涉及到教育、信仰和知识分子的出路问题。科举是教育的指挥棒。时代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吴敬梓在《儒林外史》里所探索的问题对今天的我们依然有所启发。高考是教育的指挥棒,极而言之,任何一种教育制度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弊病,但是,我们总要尽力地改进它,使它减少其弊病。在科举的引导之下,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翰林,这就是读书人最光荣的道路。我们现在的学生不是学八股,时代毕竟进步了;但是,应试教育的性质还是一样。重点幼儿园——重点小学——重点中学——重点大学——硕士——博士——出国留学,成为家长对学生的期盼。科举讲揣摩,八股就是一要揣摩圣贤的口气,二要揣摩考官的嗜好,乃至于揣摩皇帝的嗜好。考官要看的主要就是这一点。揣摩圣贤口气的范本便是朱熹的《四书集注》。郑燮何等豁达之人,他在给四弟的家书中也谆谆嘱咐:

    今科若能入泮,固当揣摩先辈大家文。若不幸名落孙山,亦当改弦易辙,专心从事乡场制艺。

    揣摩的背后是对圣贤的崇拜,对经典的崇拜。圣贤已经发现了真理,而朱熹已经把圣贤的道理阐发得淋漓尽致,后人已经没有发现真理的任务,后人的任务只是理解、体会朱熹所阐释的真理。圣人诞生以前,世界是漫漫长夜;圣人出现以后,点亮了指路的明灯、前进的灯塔。凡民百姓和文人学子只要在圣人的指引下,奋勇前进就可以了。如果你对此还有所怀疑,那你的揣摩圣贤语气,又从何谈起!吴敬梓在书里借杜少卿之口说:“朱文公解经,自立一说,也是要后人与诸儒参看。而今丢了诸儒,只依朱注,这是后人固陋,与朱子不相干。” 杜少卿的意思很清楚,朱熹只是一家之言,不是绝对正确。朱熹自己也并没有自认为绝对正确,所以说“与朱子不相干”。可见吴敬梓的独立精神太强,这种精神和这种心态与揣摩所需要的心态是格格不入的。

    我们不要小看了这“揣摩”二字,这正是应试教育的精髓。古代没有考试大纲,如果有的话,那考试大纲的精髓就是揣摩,揣摩是纲中之纲,其余都是目。小说第七回,范进赴京去参加会试,顺便拜谒座师周进,周进勉励了高足一番,嘱咐他“只在寓静坐,揣摩精熟。”

    应试的时候,“揣摩”是考试胜出的金针;入仕以后,“揣摩”又是为官的诀窍。只有认真地揣摩上司的旨意,揣摩皇帝的旨意,才能官运亨通。历史上的许多奸佞并不是饭桶,譬如唐朝的李林甫、南宋的贾似道、明朝的严嵩和魏忠贤、清朝的和珅,他们都曾经在“揣摩”二字上狠下功夫。“揣摩”是他们终身的功课,常学常新,永无止境。封建社会的各级官吏,都是对上司负责,对皇帝负责,而不对百姓负责的。封建社会没有民主的选举制度,他们的功名富贵是上司给的,是皇帝给的,也是随时可以被上司,被皇帝收回去的,他们不对上司和皇帝负责,又对谁负责呢?只有官吏真正由百姓选出,他们的权利真正由百姓所赋予的时候,他们才有可能对百姓负责。人民真正掌握了任命、评价和罢免官吏的权力,官吏才有可能成为人民的公仆。完全靠说教是没有用的。榜样的力量不是无穷的,而是很有限的。一个两个清官改变不了满世界的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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