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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叹《水浒》评点的理…
从金批水浒看金圣叹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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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叹与“魏晋风流”

时间:2009-8-8 16:42:14  来源:不详
焚香拜伏于地,不敢起焉”。这些至情至性的情状,表明他幼年读书便识文字三昧。其《水浒传》第二十五回回评云:“譬诸阎(立本)吴(道子)二子,斗画殿壁,星宫水府,万神咸在,慈

    则真慈,怒则真怒,丽则真丽,丑则真丑。技至此,技已止;观至此,观已止。然而二子之胸中,固各别藏分外之绝笔,又有所谓云质龙章,日姿月彩,杳非世工心之所构,目之所遇,手之所抡,笔之所触也者。今耐庵水浒正犹是矣……我既得以想见其人,因更回读其文,为之徐读之,疾读之,翱翔读之,歇续读之,为楚声读之,为豺声读之。呜呼!是其一篇一节一句一字,实杳非儒生心之所构,目之所遇,手之所抡,笔之所触矣。是真谓云质龙章,日姿月彩,分外之绝笔矣。”技巧的极致是无技巧,文本语言技巧的极致是消解语言。阎、吴之画,施耐庵之文,让人在技巧极致的赞叹中寻找到技巧的极致也无从再现的美,即“分外之绝笔”。金圣叹凭着艺术的直觉,在“慈怒丽丑”即真“慈怒丽丑”的高超技巧之外,探寻到了“杳非世工心之所构,目之所遇,手之所抡,笔之所触也者”的“日姿月彩”(即天地之间自古劈空结撰之美)。面对精美的文本,一般人只懂得一种欣赏角度、一套欣赏方法,“天地妙文”也只向他呈现一副面貌;而金圣叹则有“徐读”、“疾读”、“翱翔”、“歇读”、“楚声”、“豺声”种种读法,一种读法就打开了文本的一个世界。维特根斯坦说,想象一种语言就是想象一种生活方式。12不同的读法是在进入文本不同的存在方式,金圣叹便是在“骤读”、“再读”、“又再读”、“又读”的过程中,读出了宋江“全劣无好”的结论。可以说,正是金圣叹的“洞见”和“妙赏”,使他成了中国文学批评史上最为杰出的批评家之一。

    关于“深情”,冯友兰说:“真正风流底人有深情。但因其亦有玄心,能超越自我,所以他虽有情而无我。所以其情都是对于宇宙人生底情感。不是为他自己叹老嗟卑”;又说:“真正风流底人,有情而无我。他的情与万物的情有一种共鸣。他对于万物,都有一种深厚底同情。”13《世说新语?伤逝》载:“王戎丧儿万子,山简往省之。王悲不自胜。简曰:‘孩抱中物,何至于此?'王曰:‘圣人志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简服其言,更为之恸。”情感是人类的本质力量之一,它的起落始终观照着“人”,对于情的究诘是对人在何处方始成为人的思索。《水浒传》第五十六回批云:“夫天下之感,莫深于同患难;而人生之情,莫重于周旋久。盖同患难,则曾有生死一处之许;而周旋久,则真有性情如一之谊也。是何论亲之与疏,是何论人之与畜,是何论有情与无情!”情感生成于人与人、人与物之间长期的相处和交错,即日久生情。金圣叹指出,真正的情感往往产生于生活的“中断”,即参与你生活的人或物因某种变故一去不复返。他在《水浒传》第五十六回批中举了几个例子:“吾有一苍头,自幼在乡塾便相随不舍。虽天下之埃,无有更甚于此苍头也者,然天下之爱吾,则无有更过于此苍头也者,而不虞其死也。……吾有一玉钩,其质青黑,制作朴略,天下之弄物,无有更贱于此钩者。自周岁时,吾先王母系吾带上,无日不在带上。犹五官之第六,十指之一枝也。无端渡河坠于中流,至今如缺一官,如隳一指也。……吾数岁时,在乡塾中临窗诵书,每至薄暮,书完日落,窗光苍然,如是者几年如一日也。吾至今暮窗欲暗,犹疑身在旧塾也。”金圣叹之于苍头、玉钩、旧塾的絮絮牵念,正如王戎之于亲子的悲恸,都是在后者丧失之后。在世俗人心目中,英雄豪杰往往是无情无欲的清教徒或像道教书里的坐忘者。可是,在金圣叹看来,英雄不仅是力量、勇气的象征,而且是“多情”的化身。《水浒传》第三回批云:“天下真正英雄,如鲁达、李逵之徒,只是不好淫欲耳。至于儿女离别之感,何得无之?故鲁达有洒泪之文,李逵有大哭之日

    也。”其心目中的英雄如鲁达,行事不仅由道义认可,更由“同情”之心而发,侠义之举皆来自于情深一片;他一再弄出事来,都是为了不相干的三个女子。鲁达一路护送林冲到沧州,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洒家放你不下,直送兄弟到沧州。”一段痴情,“放不下”三字可见矣。这份深情厚意自然流露于行事,才是真英雄真豪杰。故此处批曰:“天雨血,鬼夜哭,尽此二十一字!”又《水浒传》第五回鲁达、史进铲除了瓦官寺强人,“厮赶着行了一夜”后分别,鲁达道:“兄弟,须要分手,你休相送。他日却有个便人,可通个信息来往。”金圣叹批云:“千古情种,历历落落。”若无他凝重一批,人们只将此语作庸常熟语掠过,读此一批,不觉黯然神伤。烂熟的语词,经金圣叹细细咀嚼,竟流淌出一片深情,正因“他对于万物,都有一种深厚底同情”。

    冯友兰所说的“玄心”、“洞见”、“妙赏”、“深情”,这四点可归结为一条就是“虚灵”,它的目标是归于自然,即保持人的自然本性;其所追求的是艺术化的人生,或者说是用自己的言行、诗文、艺术使自己的人生艺术化——生命的意义便在这一过程中得以衍生和建构。在《天下才子必读书序》里,徐增对金圣叹“纵酒著书”的艺术化生活有真实而生动的描写:“圣叹性流宕,好闲暇,水边林下,是其得意处。又好饮酒,日辄为酒人邀去,稍暇,又不耐烦。或兴至评书,奋笔如风,一日可得一二卷,多愈三日,则兴渐澜,酒人拉之去矣……”。传说张旭的草书必醉后以发濡墨所书为最佳,对金圣叹而言,人世间的文章必以纵乐之余所写所作为至妙。借助评点心目中的“六才子书”,金圣叹时刻感悟着人生,为自己塑造了一个艺术的“形象”。他所评点的才子书是鉴照其生存方式的象征与文本,它们标示了一方理想的审美生存境界。

    三

    经过甲申之变、乙酉之变后,金圣叹“于世之名利二者,其心乃如薪尽火灭,不复措怀也已”14。其书札《与任升之炅》亦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弟于世间,不惟不贪嗜欲,亦更不贪名誉。胸前一寸之心,眷眷惟是古人几本残书。”15在他看来,人命无常,浩荡大劫,不过是一副妄想而已。他批杜诗《萧八明府处觅桃栽》云:“无量劫来,生死相续,俱为妄想骗过。如汉高祖观秦皇帝,喟然叹曰:‘大丈夫当如此矣!'岂非一肚皮妄想?及后置酒未央,玉卮上寿。却道:‘季与仲所就孰多?'此时心满意足,不过当日妄想圆成。陈涉辍耕之垄,曰:‘富贵不相忘。'此时妄想,与汉高无别。到后‘为王沉沉',不过妄想略现。阮嗣宗登广武,观刘、项战处曰:‘遂使孺子成名!'亦是此一副肚肠,一副眼泪。后来身不遇时,托于沉冥已至于死,不过妄想消灭。或为帝王,或为草寇,或为酒徒,事或殊途,想同一辙。”既有如此达观之见,明清易代之际,金圣叹便高洁其志,不愿在新政权下求一衿之荣,更不愿为生计所迫而降节辱志。他批杜诗《送人从军》云:“人生饥寒,多至失守,亦为论命计年之难也。”批杜诗《空囊》则云:“吾守吾道,至死无二。不能学当时小儿甘者即食,卑者亦餐,卤莽觅活,腼颜人世也。”因此,他依然保持自己的“风流”本色,风晨月夕,醉里醒里,批阅杜诗。

    可是,在金圣叹临终前一年,即顺治十七年庚子年初,由于顺治的一番赏识,他告别了“陶渊明”,写下《春感八首》。这首组诗前有序云:“顺治庚子正月,邵子兰雪从都门归,口述皇上见某批才子书,谕词臣‘此是古文高手,莫以时文眼看他'等语,

    家兄长文具为某道。某感而泪下,因北向叩首敬赋。”他本已心如死灰,现在却如枯木逢春:“绛悬涂泥不记春,江南梅柳慢惊新。忽承帝里来知己,传道臣名达圣人。合殿近臣闻最切,九天温语朗如神。昌黎好手夫何敢,苏轼奇逢始信真。”(其一)他本已淡泊明志,此时竟意气峥嵘:“半夜虚传见贾生,同时谁会见长卿。卧龙只合躬耕死,老骥何由仰枥鸣。岁晚鬓毛浑短尽,春朝志气忽峥嵘。何人窗下无佳作,几个曾经御笔评?”(其二)他本已达观觉悟,此刻却悲切哀怜:“三十年中蜡烛催,桂花开又杏花开。至公堂下双行泪,千佛灯前一寸灰。短短青蓑连夜织,萧萧白发满头来。水云深处钓鱼去,谁识溪王佐才?”(其三)金圣叹以为从此可直登青云,一展抱负:“一江春水好行船,二月春风便到天。尽卷残书付儿子,满沽清酒酌长年。半生科目沉山外,今日长安指日边。借问随班何处立?香炉北上是经筵。”(其四)他甚至还设想到了自己的具体职守:“不愿双牙鼓角喧,并辞百里薄书繁。点朱点墨官供笔,论月论年敕闭门。万卷秘书摊禄阁,一朝大事属文园。勒成盖代无双业,首诵当今有道恩。”(其六)对于自己的“失守”,金圣叹自我辩解道:“眼看梅蕊添春色,心识松枝保岁寒”(其七);“欲去非为藏凤德,适来岂是斗娥眉”;“平生性不求闻达,除却家兄说向谁”(其八)。可是,这些辩解是苍白无力的。他轻率否定了自己此前的言行,为那“碧江春色”所动,离开了五柳先生的松菊之径和桃源世界,给既成的“金圣叹”形象涂上了极不和谐的一笔油彩。

    在托名施耐庵的《水浒传》“自序”里,金圣叹早就说过:“人生三十而未娶,不应该更娶;四十而未仕,不应更仕;五十不应为家;六十不应出游。何以言之?用违其时,事易尽也。”可是,在人生的最后一页,金圣叹何以写下了如此的败笔呢?有论者指出,其一,强烈的求“名”欲是支配金圣叹一生言行的重要心理动力,顺治皇帝的赏识,使他获得了“最高权威”的承认,名扬天下指日可待,自然喜出望外。其二,金圣叹中年以降,“贤人君子”(如归庄)的攻讦、蔑视,给了他以巨大的心理压力,使他心情抑郁;而贫病交加、妻小怨怅,则使他难以忍受“逸民”的寂寞。其三,“古文高手”云云,正是对平日疑谤者的诘嘲,使他扬眉吐气,产生了知己之感,顿觉平生心血得到了公正的评判,而感激涕零16。其实,这三者可以合而为一,即金圣叹过于浓郁的“才子”情结。才子者,天生一副才调,一块气力,必有高于庸人俗人之处;有才调,需有处摆划;有气力,则需有处出脱。若厄于命,困于时,则为淹杀才子,令其胸中徒增十斗血泪。金圣叹的人生哲学与世界观都是源于他切己的生命际遇。基于对当下处境的敏感,他确立了“从吾所好”、“著书自娱”的生命坐标,试图在人自身所固有的能力和品质上建立起对生命的自信,从而实现人的生存价值的定位。但是,这给人留下了一个疑问:是什么力量使人内部具备了一种自律的能力呢?这个问题一直悬而未决,以是之故,在为自己预设的精神超越之路上,金圣叹在儒教、道教、禅宗和佛教之间频繁地更换心灵的居所,并没能找到一个使自己成功地与苦难发生分离的有效方式。在我看来,其中的缘由,主要是他实在是太看重“才子”本身的能力和品质了,以致局限于以“才子”的身份去思考问题,对于淹杀“才子”总是耿耿于怀。金圣叹评点《水浒传》时,于人才沉屈、英雄失路处每出浩叹,为自己的失意与沉沦暗抛一掬英雄之泪。他常朗诵《离骚》以下酒,“醉则须眉戟张如毛,或掷铁灯檠于地”17,这是以酒来驱除自己同屈原一样的满腔郁勃之气。无论是顺治十三年完成的《西厢记》评点,

    还是顺治十六、七年间开始的《杜诗》评释,金圣叹仍然每寄深意于才子佳人。如,他批杜诗《黄鱼》云:“呜呼!才子以才而建功垂名,则诚才之为贵;若才子以才而终至于饥饿以死,回首思之,我何逊于屠沽儿而一至于是?真不怪饥饿怪杀有才矣!”对于“闲杀英雄”,金圣叹真有冲天的不平之气!这一方面使得他对人生有着相当深刻与透彻的参悟,另一方面则使他不可能成为真正大彻大悟的人生洞察者。他的许多冥思妙想总是带着些许的痛苦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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