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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室南渡后的“崇苏热”与词学命运

时间:2009-8-8 16:42:30  来源:不详
以示省斋周某,乃续一转语云:‘是家一瓣香,并为文忠公。’此图盛行于庐陵,宜也”。徐鹿卿《史君赠所临蜀本三苏入京图诗以谢之》“岷峨一气钟三杰,欧富诸公知异材。后百余年拜遗像,凛然高节尚崔嵬” 16 ,则又爱屋及乌,使苏洵和苏辙在苏轼受人崇拜之际,也获取了被拜的神位。又杨王休守镇江,郡有“二苏画像,旦望必率子弟拜之” 17 。凡此等等,不一而足。在顶礼膜拜中,苏轼已非原来的苏轼,而成了狂热膜拜者心中“千古尊正统”的至高无上的“神明”。实际上,这是中国传统文化活动中惯于造神、拜神的表现之一。

建炎以来的“崇苏热”愈演愈烈,固然反映了士人在政治异化下所生成的具有宗教意味的“臣民”心态,但在膜拜的过程中,却具有强烈的功利性。陈造《次韵臧秀才读苏集》便称道:“自我得苏集,玩阅几忘年。……世儒昂其首,指似如登仙。” 18 因“读苏集”而至“如登仙”,显然藉以抬高自身价值;因“读苏集”而使“世儒昂其首”,则又道出了“拜苏”活动中士林所普遍具有的功利心理。陆游《老学庵笔记》卷八:“建炎以来,尚苏氏文章,学者翕然从之,而蜀士尤甚,亦有语曰:‘苏文熟,吃羊肉;苏文生,吃菜羹。’”则将这种功利心理转化成了具体的行动,即通过熟读苏文,模仿苏文,猎取科举功名。对此叶适认为:“苏轼用一语、立一意,架虚行危,纵横倏忽,数百千言,读者皆如其所欲出,推者莫知其所自来,虽理有未精,而辞之所至,莫或过焉,盖古今议论之杰也。轼自以为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而出,在平地一日千里无难,及其与山石曲折,随物赋形而不可知’。嗟夫!古人岂必有此文而后能有此论哉?以文为论,自苏氏始。而科举希世之学,烂漫放逸,无复实理,不可收拾矣。” 19 既指出了苏文独有的风格特征,不宜作为士子为了科举而模仿的对象,又道出了实际上广为士子模仿而致使科场与文坛“烂漫放逸,无复实理,不可收拾”的局面,所以朱熹每每疾呼:“苏氏之学,坏人心术,学校尤宜禁绝!” 20 就文学创作而言,在“苏文熟,吃羊肉”的过程中,使大量士人丢失、甚至抹杀了自我的创作个性和抑制了应有的创新意识。明人叶盛说:“近世士人惑于‘苏文生,吃菜羹;苏文熟, 吃羊肉’之语,更不肯做向上工夫,卒之又逊于苏文数倍也。” 21 这一批评同样适合于南宋士人文学创作的实际。也就是说,在功利心理驱使下,士人于文学创作“更不肯做向上工夫”的表现,阻碍了南宋文学的健康发展,也流毒后人。对此生前极力反对“诵其师传造字之语”,“案其形模而出之” 22 ,而再三强调发挥自足自立的艺术个性的苏轼,若地下有知,其心情的哀痛程度恐怕不亚于“绍述”期间自己被流放岭南及其文集被禁锢之时。

在南宋,因朋党政治而被神化者并非止于苏轼。在绍兴和议的近二十年间,以秦桧为对象的造神、拜神热潮,同样如火如荼。当然秦桧为势倾一时的权臣,与苏轼不可同日而语,但作为造神与拜神运动,其性质却并无二致,都是党争的产物和政治异化士人的表现。不同的是,“崇苏”、“拜苏”热尽管也具有浓烈的政治色彩,但表现更多的是文化上的个人崇拜。而作为“元祐文学”的代表,苏轼的典范意义在崇拜中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和全面的阐释,因此一方面士人在丧失自我的盲目崇拜中,其文学创作“更不肯做向上工夫,卒之义逊于苏文数倍”,一方面却又改变了“绍圣”以来的文学尤其是词学命运的走向,推进了宋词的发展。

弥漫于士林的“党元祐”情结与愈演愈烈的“崇苏热”,对文学命运的走向产生了直接而又深远的影响。首先作为“以诗赋为元祐学术”的主要对象,苏轼的典范意义得到了政见不一的作家的高度认同,形成了一个以“崇苏”为荣的庞大的文学群体。在这种认同中形成的所谓“苏轼词派”,则从正面推进了宋词的发展。

苏轼生前,在词坛“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具体表现为:提高了词品、扩大了词境、改变了词风、推进了词律 23 。这些“新天下耳目”的表现,得到了时人与后人的响应,形成了阵容壮大的词派。王灼就认为“晁无咎、黄鲁直皆学东坡,韵制得七八。……后来学东坡者,叶少蕴、蒲大受亦得六七” 24 ;元好问又将苏派传人一直举到辛弃疾:“坡以来,山谷、晁无咎、陈去非、辛幼安诸公,俱以歌词取称,吟咏性情,流连光景,清壮顿搓,能起人妙思。亦乃语意拙直,不自缘饰,因病成妍者,皆自东坡发之。” 25 在北宋,苏轼词虽然得到同时代某些词人的崇尚,但较之徽宗朝的“大晟府词人”,其阵容并无优势可言,占词坛主流也是“大晟府词人”围绕“丰亨豫大”的虚幻光环编织而成的谄谀之词。“苏轼词派”的壮大,是在南渡以后。

王灼提及的叶梦得,原本不是苏轼词派中人,在北宋却又“阴抑苏黄”。清四库馆臣指出:“梦得著《石林诗话》,主王安石之学,而阴抑苏黄,颇乖正论。乃其为词,则又挹苏氏之余波。所谓是非之心,有终不可澌灭者耶。” 26 叶梦得于绍圣四年(1097)进士,徽宗时为翰林学士、龙图阁学士,出于蔡京之门,在政治上倾向“绍述”,在文学上“推重王安石者不一而足”。四库馆臣将他从“阴抑苏黄”到转“挹苏氏之余波”,归源为创作主体“是非之心”的重新发现;冯熙则以为:“叶少蕴主持王学,所著《石林诗话》,阴抑苏黄,而其词顾挹苏氏之余波,岂此道与所问学,固多歧出也。” 27 谭莹又将其“多歧出”视作为人上的“狡狯”:“轻诋苏黄太刻深,倚声一事却倾心。流莺不语啼莺语,狡狯真怜叶石林” 28 。实际上,促使叶梦得从前期“阴抑苏黄”与词“婉丽有温、李之风”,转化到后期崇尚苏轼,使词风“落其华而实之,能于简淡时出雄杰”而“不减东坡之妙” 29 ,是时风使然,是“党元祐”下的“崇苏热”改变了其先前所持之“道与所问学”,终成苏轼在词坛上的传人。

南渡以后,争羡元祐,崇尚苏轼,以获时荣,是一种具有鲜明时代特征的士风,改变先前所持之“道与所问学”,转崇东坡,也成了文坛的普遍现象。蒋璨因在南渡前交结蔡京党人梁师成,曾为徐俯弹劾而罢官 30 ,但在绍兴年间,却将“平生所蓄东坡诗文、杂言、长短句、残句断稿、尺牍游戏之作,尽椟藏其中”,并将自己的藏书室命名为“景坡堂”,以表示对苏轼的景仰 31 。李纲与李光在蔡京执政期间身处近要,被视为蔡氏死党而遭弹劾 32 ,但在高宗即位后,在政治上表现出鲜明的“党元祐”的立场,在词体创作上也步苏轼所指出的“向上一路”,成了“苏轼词派”的过渡词人。至于在北宋末心仪“元祐学术”的文人更是如此,其中又不乏一改南渡以前的词学取向而转尚苏轼者,向子諲 就是颇具代表性的人物。 向子諲生于元丰八年(1085),元符三年(1100),以恩荫补官,政治上倾向元祐,文学上与元祐党人之后徐俯、洪刍、洪炎、吕本中等“为同社诗酒之乐” 33 ,南渡以后,又受到了“元祐学术”中的洛学传人胡安国的赏识与举荐,官至户部侍郎。因“金使议和将入境,子諲 不肯拜金诏”,终忤秦桧,致仕家居 34 ,自始至终体现了“党元祐”的立场。不过南渡前后向子諲 在政治、文学活动中与元祐后人的这一密切关系,并不意味着其词风前后一以贯之。他《酒边词》中的《江北旧词》主要承柳、晏、欧、秦之绪,基本不出“歌场舞榭之生涯”;《江南新词》则呈现出崭新的艺术风貌,胡寅认为这新风貌的出现为“步趋苏堂而哜其胾者” 35 。这就表明了南渡以前,向子諲 虽然与“元祐后人”有“同社诗酒之乐”,但在词坛上“步趋苏堂”而成为“苏派词人”,却是渡江以后开始的,从中也佐证了在北宋苏轼虽为词坛指出了“向上一路”,但因徽宗时期的“元祐学术”之禁而很少有人问津的事实。

驱使南渡后“文变”的“党元祐”与“崇苏热”这一“世情”,直接影响了叶梦得、向子諲 等作为“苏派”传人的艺术实践,同时又拓宽了苏轼为词坛所指出的“向上一路”。换言之,苏轼所开辟的“向上一路”,在“崇苏热”的引领下,得到了不断的拓展和延伸,从而加快了词风的转变,孕育了新一代“苏派词人”。张孝祥就是在这一词学命运新走向中脱颖而出的、苏轼在孝宗前期词坛的重要传人。乾道七年(1171),汤衡为张孝祥词集序,序云:

昔东坡见少游《上巳游金明池》诗,有“帘幕千家锦绣垂”之句,曰:“学士又入小石调矣。”世人不察,便谓其诗似词,不知坡之此言,盖有深意。夫镂玉雕京,裁花剪叶,唐末词人非不美也,然粉泽之工,反累正气。东坡虑其不幸而溺乎彼,故援而止之,惟恐不及。其后元祐诸公,嬉弄乐府,寓以诗人句法,无一毫浮靡之气,实自东坡发之也。于湖紫微张公之词,同一关键。……如《歌头》、《凯歌》、《登无尽藏》、《岳阳楼》诸曲,所谓骏发踔厉,寓以诗人句法者也。自仇池(苏轼)仙去,能继其轨者,非公其谁与哉! 36

汤衡将苏轼在词坛所指出的“向上一路”的表现特征总结为“寓以诗人句法”,认为这是张孝祥得苏轼真传之所在。张孝祥生于绍兴二年(1132),卒于乾道五年(1169),虽天不假年,也无南渡文人那样对“元祐学术”有着耳濡目染的亲身经历与感受,但对苏轼在文学上的典范意义的领悟与汲取,却是十分深入的。其门下士谢尧仁说,张孝祥不仅于词,同时在诗歌上,“与东坡相先后者已十之六七。乐府之作,虽得于燕笑之顷,而胸次笔力皆在焉。人皆以为胜东坡,但先生当时意尚未能自肯” 37 。据叶绍翁《四朝闻见录》乙集载:“(孝祥)尝慕东坡,每作为诗文,必问门人曰:‘比东坡何如?’”可见追慕苏轼之诚。

在汤衡所谓“镂玉雕京,裁花剪叶”的传统词风下,苏轼“寓以诗人句法”,一变“浮靡之气”为“骏发踔厉”,“新天下耳目”。但由于在“绍述”期间实施的近三十年之久的“元祐学术”之禁,加上为徽宗与蔡京集团的“绍述”政治歌功颂德的“大晟府词”大面积地掩盖词坛,严重障碍甚至封闭了这条“新天下耳目”的“向上一路”。南渡后,在“党元祐”政治中形成的“崇苏热”,却消解了路障,扫除了尘封,使之重现天下。同时由于这“向上一路”呈现出极为开放的体系,步趋其间的词人可以各取所需,汲取其中的典范意义而化作自己的创作实践,从而又使之得到了不断的拓宽与发展,也赋予了“苏轼词派”的再生性而变得源源不断,经久不衰。如张孝祥词虽然与苏轼“同一关键”,但不是对苏词风的自然演化,而是一种再创造,形成了介于苏轼与辛弃疾之间的新词风;并且又由“张于湖一传而得吴敬斋(潜),再传而得郭遁斋(应祥)” 38 。同样为元好问所认定的另一位后来居上的“苏派词人”辛弃疾与苏轼的关系,也主要表现在“意不在作词,而其气之所充,蓄之所发,词自不能不尔”上 39 ,即“自东坡发之”的辛词,并没有停留在对苏词章句形态上的追摩,主要的是在创作精神上的崇尚。因此论者或将苏、辛相提并论,称为“苏辛词派”,或将辛弃疾单独立派,视刘过、刘克庄、文天祥、刘辰翁等为“辛派”传人,都不乏历史依据。

综而言之,南渡以后经久不衰的“崇苏热”孕育了经久不衰的“苏轼词派”,改变了“绍述”以后词学命运的走向,也给传统的词体注入了新的艺

术生命力,使之朝着多元化方向发展。但由于“崇 苏热”在“党元祐”中形成,这一新的艺术生命力却被厚厚地蒙上了所谓“雅正”的教化之雾。

上引汤衡所言出自苏轼的“寓以诗人句法”是相对于有累“正气”的“粉泽之工”而言的。所谓“正气”即为南渡以后盛行的“雅正”说的另一种表达。何谓“雅正”?《毛诗》说:“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风,谓之雅。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兴废也。” 40 那么南宋学者又是怎样以“雅正”衡词?不妨先看《唐宋诸贤绝妙词选》卷二引阳居士《复雅歌词》对苏轼《卜算子》(缺月疏桐)的阐释:

“缺月”,刺明微也;“漏断”,暗时也;“幽人”,不得其志也;“独往来”,无助也;“惊鸿”,贤人不安也;“回头”,爱君不忘也;“无人省”,君不察也;“拣尽寒枝不肯栖”,不偷安于高位也;“寂寞吴江冷”,非所安也。与《考槃》诗极相似。

苏轼的这首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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