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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义山诗之理事情

时间:2009-8-8 16:43:20  来源:不详
恋与伤感的情怀成为一种艺术品,而自己那充满忧患苦难的人生也只有在此过程中才可能得以超越,得以实现。换言之,只有以义山之才驱遣义山之情,以义山之情葆育义山之才,才能将现实世界中的无限深情化作一种美丽的诗意栖居。

二 义山诗中之事

近人张采田在其《玉溪生年谱会笺》中曾以“潜气内转”说义山诗。潜气,当然是指诗人郁结着的情结;内转,就是转入内心。“转入内心,则是古今中外一大批作家特别是诗人的实际。特别是一些在‘外务’中屡受挫折的文人,作为一种补偿,一种‘移情’,转入内心,转入一种类似自恋自嚼自味只是无以自解的沉迷状态者,比比皆是。”(《混沌的心灵场》,《双飞翼》第107页)“如是诗人从心灵出发,以内转的潜气为依托为根据,精心搜索编织,铺陈营造,探寻寄寓,建成了他特有的城池叠嶂、路径曲幽、陈设缛丽、堂奥深遥的诗的宫殿,诗的风景。”(同上,第110页)也就是说,当义山心中之情充溢到不能自已时,便为自己找出一种最好最理智的发抒的方式,那就是将这种情感诗化,首先就是将情通过诗心的酿造转化为意象与意境,因此诗中之事乃是诗人内在情感的外化形式。

比如在《蝉》这首唐人咏蝉之三绝唱之一的佳构中,诗人将自己虽有高洁志行却到处遭受困厄,虽然反复倾诉衷情却始终无人理解的一腔悲愤,融契入“高难饱”、“恨费声”之蝉的形象与蝉的遭遇之中,终于幻化出“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这样一种极为悲怆动人的凄美情境。钟惺之所以说它“冷极幻极”,正是看出了这幅画面中寄寓了作者既迷离惝恍而又无限悲凄的身世之感。又如《流莺》诗:“流莺漂荡复参差,渡陌临流不自持。巧啭岂能无本意,良辰未必有佳期。风朝露夜阴晴里,万户千门开闭时。曾苦伤春不忍听,凤城何处有花枝?”这也是义山一首借物寓情之作,首先,流莺之“流”字,就融入了义山一生参差漂荡、辗转不定、无可自持、无法自主之人生感受。颔联中,诗人进一步借流莺之悲惨境遇写自己之苦闷情怀:“巧啭岂能无本意,良辰未必有佳期。”这是多么深重的人生悲慨,然而又是多么诗意的形象展现。盖义山以一旷世难有其俦的才情富瞻之人,尽管其情思绵邈、文辞斑斓,一如流莺之歌喉曼妙宛啭,但其中本意又有几人能省察呢?虽前有崔戎、令狐楚、王茂元,后有郑亚、卢弘止、柳仲郢,也曾得到他们的器重与赏识,但皆有良辰而无佳期,机缘屡失,抚今追昔,面对如此人生遗憾,又焉能不痛彻心肺!在这里,诗情托于流莺,流莺承载诗情,真可谓是即心即物,即物即心,相即非相,非相即相,在一种无比凄婉动人而又无比深入细致的审美 体验中,莺之意象与人之情思已经完全浑融一体。冯班说:“颔联入神,通体凄婉,点点杜鹃血泪矣。”汪辟疆云:“三四句喻己屡启陈情与见之诗文者,自有肺腑之言,而他人未必能共谅,此良辰佳期之所以不至也。”(转引自刘学锴、余恕诚《李商隐诗歌集解》,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892、893页)皆是知音人语。

如果说上述两诗表现的是现实人生中的种种遭遇在义山心灵上的投影或幻化的话,那么,由于义山的“先期愁人”、“先期悲叹”、“夭折意识”,也使他往往具有一种悲凄性质的审美投射心理。带着这种投射目光,诗人往往对那些孤单弱小、娇柔凄婉之物象情有独钟,葆有一份特别的关注。在他诗中,写得最多的乃是蜂、蝶、蝉、莺、燕,是朝开暮落的槿花,是风摧雨打的牡丹,举凡枯荷败柳、孤灯残烛,这些纤柔的、细弱的、凄清的、萧瑟的、孤寂的、凋零残败的物象,都是诗人幽怨、凄婉、缠绵、伤感情怀的载体。据董乃斌先生的分析研究,象“蝴蝶”、“蜜蜂”、“鸳鸯”、“燕子”乃至“灯”、“烛”等事物,都因长期反复为诗人所使用,已经具有了表现其某些特定情感的语象密码性质。诗人正是通过对这些与自己心情、身世异质同构的物、象、境的审美投射与审美想象,将情与事熔铸成一幅幅伤心而美丽的画面,使它们成为自己内心情感的外化象征。比如,当年轻诗人在人生道路上横遭摧挫、屡受压抑时,那郁积在心头的无限悲凄痛楚之感就借牡丹这种美好事物为风雨所败的情景表现出来:“玉盘迸泪伤心数,锦瑟惊弦破梦频”。在这里,诗人不仅写了牡丹被狂风暴雨横蛮摧残的凄惨,而且也表现了它即使在无情风雨疯狂肆虐下仍然不失其楚楚动人的美丽。“玉”、“泪”、“心”、“锦瑟”、“弦”、“梦”,在这仅十四字的一联诗中竟有六个意象与诗人的代表作《锦瑟》中重复。这难道是偶然的吗?当然不是,这只能说明诗人出于定势的审美投射心理对此类事物有着特别的爱赏。正如董乃斌先生所说的:“很显然,把文字语象的珠贝贯串成美丽的联句之链的,是诗人李商隐内心深处对梦幻般一生的无限怅惘之情;是这种无可理喻、难以言传的主观情感作用,把一系列意象和境界贯珠似地联成一体,成为一个浑然统一的、既凄美又费解的诗歌意境。”(《李商隐的心灵世界》,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138页)要之,义山之情不仅选择了这些物象,为这些物象抹上特定的色彩,而且也将这些悲凄、细弱、娇柔、美丽的物象贯穿统一起来,形成他独特的诗歌意境。无论是被动的心理投影也好,还是主动的心理投射也好,在诗人的心中都只幻化为一片凄美的世界。

尽管义山在人生道路上屡遭摧抑以至情思凄苦,但在自己的心灵世界里,他还是决不肯放弃美好的精神追求,即使在外界重重孤立、多所阻隔,甚至凄风苦雨阵阵袭来的时候,诗人内心中一方面充满寒意,另一方面也不乏暖流。出于对美好事物的爱恋、向往与珍惜,在他的审美想象中,常常幻化出两幅对立而又统一的画面,比如,一方面是“身无彩凤双飞翼”,有情人遭受阻隔,不能会合;另一方面又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多情者心心相印,一脉相通。一方面是春蚕到死,蜡炬成灰,充满极为强烈的悲剧色彩;另一方面又是晓镜梳妆,月下吟诗,仍不失温馨柔婉,情致缠绵。一方面是“相思迢递隔重城”,一怀离愁别绪,十分寂寞怅惘;另一方面又是“留得枯荷听雨声”,仍可荷池听雨,不无优雅安闲。一方面是“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君与我之间,既有山隔又有水隔,复以夜隔,更兼雨隔,其间仿佛只充满无限的凄苦与惆怅;另一方面却是“何当更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想象他日重聚之时,两情欢契融惬,再叙今日之相思,却又更增添了许多亲切、欢乐与温暖。这样的审美效果,显现出的是“在重逢的欢愉中回首凄清的往事,不但使重逢显得更为珍贵而富于诗意,而且那遥想中的重逢本身也多少给眼前凄冷的雨夜带来一丝温暖,给寂寞的心灵带来一点慰藉”(刘学锴、余恕诚《李商隐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187页)。可以说,正是通过这些看似相互对立,实则相互映衬的画面与场景的构筑,诗人内心中那无限丰富复杂的情感才得以如此深入细致而又生动传神地表现出来。

王国维曾认为,诗有写境,有造境,就义山诗而言,无疑多造境而少写境。义山诗之造境又以梦境、幻境、仙境为多。幻境已在上述诗作中表现得比较充分,兹不赘述。梦境则据董乃斌先生统计,于其诗中大概有七十多处。诗人写梦境,一方面表现了他对世事人生如梦如幻的虚无感受,另一方面也表现了对于心中理想境界的憧憬追求,前者如 “庄生晓梦迷蝴蝶”(《锦瑟》),“怜我秋斋梦蝴蝶”(《偶成转韵七十二句赠四同舍》);后者如“初梦龙宫宝焰燃,瑞霞明丽满晴天”(《七月二十八日夜与王郑二秀才听雨后梦作》)。而“一春梦雨常飘瓦”(《重过圣女祠》),“梦为远别啼难唤”(《无题四首其一》),“重衾幽梦他年断”(《银河吹笙》),“残宵犹得梦依稀”(《春雨》)则在表现出迷惘伤感的同时,又仍旧有追寻、有思恋。诗人正是通过种种“白日梦”的创造,表现了他那既微茫失落而又充满追求向往的情思。义山写仙境的诗有:《嫦娥》、《霜月》、《袜》、《无题》(“紫府仙人号宝灯”)、《如有》、《圣女祠》、《重过圣女祠》、《谒山》、《碧城三首》等。在这些诗中,诗人常常把他的爱人比作神秘而圣洁的仙女,他既写出了与爱人幽期密会的缠绵缱绻,如“阆苑有书皆附鹤,女床无树不栖鸾”,“紫凤放娇衔楚佩,赤龙狂舞拨湘弦”等,也表现了爱人的冰清玉洁,风韵高雅:“若是晓珠明又定,一生长对水晶盘”,“无质易迷三里雾,不寒长着五铢衣”。在他的想象中,爱人或者如同贮存在水晶盘中之明珠那样莹洁可爱,或者披着薄雾轻纱,仙姿曼妙,婉丽动人。而诗中更多地是写他对爱情的可望而不可及,或者虽有交接但转瞬之间即成幻灭的迷茫感受,如历来认为难解的《如有》一诗:“如有瑶台客,相难复索归。芭蕉开绿扇,菡萏荐红衣。浦外传光远,烟中结响微。良宵一寸艳,回首是重帏。”诗人即是以瑶台仙子比喻他的爱人。芭蕉为绿扇、菡萏作红衣,既是状仙家特有之服饰,也暗示人物的美丽非凡。而“浦外传光远,烟中结响微”一联,与“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意象类似,出句写洛浦之珠光隐隐闪烁,对句写轻烟缭绕中微音细响颤动人心,象征着仙界情事之幽秘与美好。而末联之“一寸艳”云云,当指那短暂而又销魂的良宵一刻,因其转瞬即逝,故“回首是重帏”,谓仙女芳踪旋即不见,眼前只留下一片重帏。在这里,“一寸艳”与“一寸相思一寸灰”想象类似,故不无可解,若作“一寸焰”,反倒失却义山真味;而“重帏”云云,则与“重帏深下莫愁堂”同意,即无论写男写女,皆状其孤居独处,寂寞凄清也。又如:“紫府仙人号宝灯,云浆未饮结成冰。如何雪月交光夜,更在瑶台十二层?”诗人与他所想望的这位“紫府仙人”,本来已可共饮云浆了,但转瞬之间,云浆成冰,对方也已高处于瑶台十二层之上,远远望去,只有一片雪月交辉的莹莹光波映衬着爱人那亭亭玉立的身影,虽然无比圣洁美丽,但却已是邈不可攀,一切皆成叹惋。然而这雪月交光、虚无缥缈、既迷惘惆怅而又极为美妙的仙境,如同“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一样,不又正是诗人所最为爱赏的么?他的理想,他的伤感,他的追求,他的迷茫,他的失落,不都包含在这样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中了么?这种境界之高寒杳远,又岂只是对爱情的追寻与失落所能涵容的么?无怪乎人们读到这种诗句,会有一种灵魂的战栗,有一种审美巅峰的体验,会升腾出一种大自在与大悲哀,因为这种迷茫失落中有追求向往,追求向往中有迷茫失落的仙境所展示的,却是人类的灵魂,人生的境界。在这里,凄清与温暖,圣洁与亲和,幻灭与追寻,形上与形下,所有复杂微茫的情感,都融凝在极高华朗洁、深邃邈远的境象中了。

近年来一些学者提出义山诗具有“无端”与“幻象幻境”等特点,确是中的之论。然则,义山诗中之事为何多幻象?为何组接无端?我们认为,这首先是因为义山诗中之事多是由其情思情结所辐射形成的事象,是一种发射性思维而非线性思维的产物,故难有明显来龙去脉的端绪可寻;其次是它们不仅是作者对所经历之情事的的回忆,更是一种反刍与反思,是一种经过心灵深处反复体味、体验所澄汰留下的片断之闪现,而并非是清晰完整的过程;再次是他在爱情生活中所追求与追忆的人和事都太美好或者太神秘了,他只能以梦境仙境幻境来表现自己的深情敬意与倾慕思念;复次是他所要抒发的情感往往既丰富复杂,又十分微茫幽隐,即以前所举之“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等诗句,所表达的迷茫失落、追求向往之感就既是爱情的,又是事业的;既是社会的,也是自然的;既是心灵的,也是现实的,往往涵融浑括,不可指实,无法确定;又次是正如王蒙先生所言,义山诗中所表现的多是一种原发性的心语,一种内心深处的悟觉,此种感觉乃是个人之独特体验,是未经符号化与规范化的,原本如禅语之“第一义不可说,说即不中”,但义山却以诗的幻象幻境形式说之。然既是心语,也就只能是以心传心了,读者见仁见智,略作意会即可,不必强解。

总之,义山诗中之情与事所蕴含的深层心理就是既有对人生的无限伤感,又有对人生的无比爱恋。而爱恋人生是第一位的。正因为其爱恋人生与追求美是第一位的,所以他那“潜气内转”的情才会经由“回环往复”之诗化陶冶熔铸而成为“水精如意玉连环”似的优美意象与意境。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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