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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人孟浩然与宋词人张先比较及其文化意义

时间:2009-8-8 16:43:21  来源:不详
词。有人统计过当时词人写作慢词的数量,柳永当然远远超前,创作了125首,其他词人晏殊3首,欧阳修13首,而张先创作了17首,在以诗的作法写词的圈子里,张先写作的慢词无疑是最多的,看出他对慢词的重视。张先即使写慢词,篇幅也比较短小,他没有用柳永惯用的《戚氏》、《多丽》、《夜半乐》等长调,而是用一些六七十字的中调,最多是百字左右的长调。孟浩然的五古篇幅也都不长。他们都以名句出名,孟浩然有“微云淡河汉,疏雨滴梧桐”、“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的名句,张先更有“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压卷花影”、“柳径无人,堕风絮无影”的三影名句,这些名句都以韵味取胜。从上述这些地方可以看出他们才气不充,气局不大而韵味颇足。颇有意思的是,苏轼及其门下对他们的评价几乎一致,而且用的是别人不用而苏门惯用的“韵”字来评价。陈师道、晁补之、李之仪都是苏轼门下。他们认为:孟浩然“韵高而才短”,柳永“韵终不胜”,张先“韵高”、“才不足而情有余”,也就是说,张先也是“韵高而才短”。这些评价又极近苏轼在《书黄子思诗集后》一文中对李杜以后之诗坛的评语:“虽间有远韵,而才不逮意”,看出苏门评价的一贯性。对于文艺作品中的“韵”的表现,苏门再传弟子范温有一篇长文加以阐发,其核心意思为:“行于简易闲澹之中,而有深远无穷之味。” ⑨ 孟浩然的诗与张先的词确实达到了这一境界。

明代高棅说:“襄阳气象清远,心悰孤寂,故其出语洒落,洗脱凡近,读之浑然省净,而采秀内映,虽悲感谢绝,而兴致有余。”(《唐诗品汇》)明桂天祥说:“浩然体本自冲澹中有趣味,故所作若不经思,而盛丽幽闲之思时在言外。”(《批点唐诗正声》)说的也是其诗的韵味。孟浩然诗十分冲澹,如“挂席几千里,名山都未逢。泊舟浔阳郭,始见香炉峰”(《晚泊浔阳望庐山》),如对面谈心,漫不经意,说出人人眼中所见之景,却一片空灵,风行水上,自然高远,使知味者叹息:人人眼中所见,却人人笔下难描,真可谓“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山寺鸣钟昼已昏”一诗也写得举重若轻,若不经意,只在于引出鹿门山,到了鹿门山,自然想到庞德公,却又不重笔浓墨的写感受,只写景致,月照烟树,岩扉松径,真是“出语洒落,洗脱凡近”, 这些地方足见孟浩然诗的韵高,也许他善于扬长避短,如果长篇大论,恐怕就会后力不加,这样疏澹点染,反而显得韵味无穷。

再看张先的名词《天仙子》: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瞑,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这首词六十八字,比小令略长,当时词人已52岁,故此词为临老伤春之作。上片写愁,下片写景,以迷离春夜之景衬托伤春之情。《水调》一曲传为隋炀帝所制,“曲成奏之,声韵悲切”(郭茂倩《乐府诗集》引《乐苑》),于不经意中已经点出悲愁,再写送春之悲,临镜伤老之悲,同样写得自然而不着力。下片以春夜景致烘托这种伤春叹老之情,更见韵味。沙上并禽双栖,若有若无地对比自己的年老孤独,而“云破月来花弄影”的警句只似在写景:天上云破月出,地上花影明暗,不费笔墨写花的色艳形美,甚至不写本身,只写其朦胧的身影,正如清人刘熙载所说:“山之精神写不出,以烟霞写之;春之精神写不出,以草树写之”(《艺概·诗概》)。以影写花,略貌取神,传神入微,尽得花之风流体态。此句之妙,还不仅在“影”字,王国维说:“着一‘弄’字而境界全出”(《人间词话》)。“弄”字借景物以传情思。使朦胧花影传达出朦胧的情思,暗示出此叹老嗟卑伤春之人沉重的人生之感、生命之悲。这才进而写出结句:“明日落红应满径”,以花的生命凋残对比人的生命凋残。所以,我们认为张先“三影”名句之精髓,决不仅仅是描写景物的朦胧,那只是表层的美,其深层之美还在于化景物以为情思,以朦胧之景表达一种微妙的、难以琢磨的朦胧之情。景之朦胧烘托出情之朦胧,表达得不即不离、若有若无,出于平淡,而有无穷之韵味。其“沈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亦如此,写花之解嫁,更为了衬托人的不如桃杏,不解嫁,而桃杏解嫁的飞花朦胧同样烘托人的情感之朦胧。

前人爱将宋词比唐诗,将宋词作者比唐诗作者,虽然没有将张先比孟浩然,但却有类似的比较,如刘熙载说:“词品喻诸诗,……其有似韦苏州者,张子野当之”(《艺概》),良有深意。韦应物上承孟浩然;张先既可比韦应物,自亦可比孟浩然。刘氏以比韦应物,也许觉得张先与韦应物都入仕,而孟浩然终生未仕。其实张先官止于都官郎中,并不恋栈,苏轼称其“归及强锐,优游故乡,若复一世”。张先与孟浩然似乎还有一点不同,孟浩然是山人、隐者,而张先不离红尘俗世。其实古人有所谓隐于朝、隐于市之说,张先可谓隐于朝市者,其畜伎风流,既是晋宋风流之继续,也是宋代社会之普遍现象,如苏轼十分欣赏的隐者陈季常,既毁弃车马,隐居光、黄间,又“细马远驮双侍女”(苏轼词《临江仙》),正表现出宋人的人生态度。张先、陈季常等宋人的这一面,在本质上与孟浩然并没有冲突。

孟浩然与张先,一在初盛唐之交的诗坛,一在初盛宋之交的词坛,其人继承了晋宋人物之风流,其作韵高而才短,诸多相似昭示着某种内在的联系。我们认为:对孟浩然与张先的比较是围绕“韵高而才短”的文化特质的比较,其意义与价值在“韵高而才短”的文化特质上体现出来。

第一,“韵高而才短”,可以认为是某种文体走向成熟期的承启人物的典型特点。这一特点使他们在文学史上显示出其特定的作用。

首先,他们影响到这种文学品类的代表人物。孟浩然对于盛唐诗歌的顶峰人物李白影响巨大。李白有诗说:“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挹清芬”,既可看出对这位前辈诗人的景仰,也可看出对他的生活方式与审美情调的无比追慕。孟夫子的风流,诸如白首松云、醉月迷花,正是晋宋风流的再现,其审美的人生与艺术体现出“逸”的特点。前文已经指出,“逸”是“韵”的具体表现。“逸”有飘逸,有纵逸。飘逸者平淡,纵逸者豪放。盛唐时代诗歌之主流骏发蹈厉,作为这一主流的代表人物,李白诗歌的主要特点是纵逸,这一点主要继承了陈子昂。宋人严羽始论其飘逸:“子美不能为太白之飘逸,太白不能为子美之沉郁”(《沧浪诗话》),李白的飘逸则与孟浩然更近一些。清代沈德潜说:“太白之论曰:‘寄兴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若斯以谈,将类 于襄阳孟公以简远为旨乎?”(《石洲诗话》)虽是不信,却道出了李白与孟浩然的一种联系。

张先对于北宋词的代表作家苏轼的影响更为巨大。苏轼在杭州开始作词,就是受到张先的直接影响,他尝试“以诗为词”,也是受到张先“以小令作法写慢词”以保持词的韵味的启发,他推重张先“微词婉转,盖诗之裔。坐此而穷,盐米不继。啸歌自得,有酒辄诣”,是作为人生态度与审美态度有机统一的评价,这就是“韵”。苏轼词的主要特点是旷达,旷达同样是“韵”的具体表现。徐复观先生在谈到南朝时期的气韵时,说道:“韵是当时在人伦鉴识上所用的重要观念。他指的是一个人的情调、个性,有清远、通达、放旷之美。而这种美是流注于人的形相之间,从形相中可以看得出来的。把这种神形相融的韵,在绘画上表现出来,这即是气韵的韵。” ⑩ 徐复观先生在这儿仅就绘画立论,从文学来看,也是一样的。所以苏轼的旷达从某种意义上讲,也一定受到张先“韵高”的影响。可见,开启人物对于代表人物的影响是巨大的,有时甚至有决定性的作用。

其次,他们影响到这一文学品类的主导审美倾向。孟浩然上承陶谢,开启古代山水诗以至古代诗歌的平淡风格。盛唐时代对风骨的强调代表了我们民族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不能代表我们民族诗歌的主导风格。中国人主张中庸、中和,在艺术上最欣赏的是平淡中和之美,中国的山水田园诗具有一种田园牧歌式的韵调,尤为契合于这种平淡的审美风格。自晋宋山水田园诗出现,就同时产生了平淡的表现方式,陶谢是始作俑者,这种平淡中蕴涵着无穷的韵味。孟浩然在唐代初盛之交大力创作平淡有韵的山水田园诗,对前人是继承,对后来者是开启。后此王维,再后之韦应物、柳宗元等无不奉为圭臬,守其灯传。张先是苏门之前讲究慢词韵味的第一人,开启了宋代慢词以迄后代慢词讲究韵味的审美特点。苏轼、晏几道、秦观、周邦彦、李清照、姜夔等人无不以韵味作为慢词的主导审美倾向。孟浩然、张先对诗、词主导审美倾向的影响,意义更为深刻。李白、苏轼是天才,他们高高在上,俯视众生,挥洒指斥。天才是少数人,是不可仿效的,对天才的影响往往被天才的光焰所掩盖,因为影响天才者,在天才面前显得“才短”;而对一种文学品类的影响则影响着同样“才短”的一群人,贴近了普通士大夫的人生态度与审美态度,范围最大,时间最久远,具有普遍意义。

第二,“韵高”的核心是人格风神。孟浩然、张先的人格风神在文化史上有着特殊的意义,他们代表了中国古代文人的最普遍的人文形象与艺术审美形象,反映了这一形象的历史发展过程。

孟浩然与张先,还有此前的“晋宋人物”如谢灵运等,作为历史文化长廊中一类“韵高而才短”的文人群像,他们“向外发现了自然,向内发现了自己的深情”11 ,从而风神潇洒、飘逸不群、流连山水、亲近自然、饮酒赋诗、赏爱艺术,甚至爱恋美人、出入歌楼舞榭,体现了古代文人普遍而又普通的人格风神。他们把平常的生活艺术化、雅化、韵化,向往一种宁静淡泊、超逸尘埃之外的现实生活,一种诗意的、审美的、理想的现实生活,主张一种平淡的人生,一种平平常常,不离世俗却又含有哲理深意的人生,它借自然展现一种形上超越,而这种形上超越又依然把人引向对现实生活的关怀,既能够缓解现实的严峻所造成的紧张,使人的心灵得到抚慰,同时又不放弃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未来理想的追求。这样一种文化人格,自然得到后世士子的赏爱与仿效。

孟浩然与张先,作为古代文人这种理想的文化人格在不同时期的代表,上承晋宋风流,而由唐到宋,正好完成了这一文化人格的成长过程。

宋代以后,随着士这一群体的人数扩大,并越来越下移,越来越平民化,士的生活方式与生活趣味,他们的审美人格与艺术品格也越来越被平民所接受。“韵”作为士群体的一种人文精神与审美形态,在封建社会后期,走进了千家万户,正如钱穆先生所说:“宋以后的文学艺术,都已平民化了,每一个平民家庭的厅堂墙壁上,总会挂有几幅字画,上面写着几句诗,或画上几根竹子,几只小鸟之类,幽雅淡泊。当你去沉默欣赏的时候,你心中自然会感觉到轻松愉快。这时候,一切富贵功名,都像化为乌有,也就没有所谓人生苦痛和不得意。

甚至家庭日常使用的一只茶杯或一把茶壶,一边总 有几笔画,另一边总有几句诗。甚至你晚上卧床的枕头上,也往往会绣有诗画,令人日常接触到的,尽是艺术,尽是文学。”12 由此,我们更能体会到孟浩然、张先所代表的文化人格在文化史上的特殊意义。

注释

①此处所引唐代诗人年龄,依据袁行霈主编的《中国文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

②此处所引宋代词人年龄、经历,依据夏承焘著《唐宋词人年谱·张子野年谱》,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5年版。

③柳永年龄依据唐圭璋《柳永事迹新证》,见唐氏《词学论丛》,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

④夏敬观《吷庵词评》说:“子野词凝重古拙,有唐五代之遗音,慢词亦多用小令作法。”见华东师大出版社《词学》第5辑。

⑤郑临川编《闻一多论古典文学》,第129页,重庆出版社1984年版。

⑥此处所引唐代诗人籍贯,依据袁行霈主编的《中国文学史》。

⑦葛兆光《中国思想史》第二卷,第34页,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

⑧参看徐复观《中国艺术精神》,第191—195页,华东师大出版社2001年版;叶朗《中国美学史大纲》,第312—313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⑨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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