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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古意识探微

时间:2009-8-8 16:45:55  来源:不详

中国文化史上存在普遍而强烈的崇古意识,这是一个不该被忽视的现象。所谓崇古意识,就是以古风、古言为真、善、美的价值标准,以“先王”、“古圣”为最高人格理想,以古代社会为理想社会,以远古圣人为礼仪、法度、技术和器具的创始人、发明者。崇古意识几乎渗透到中国文化的每一领域,无论在哲学、历史、伦理、宗教还是在医学、历法等学科,我们都可以感受到这种文化底蕴和民族心理。这一观念如此之盛,以至历史的回复意识成了中国文化强大的潜流。

崇古意识的文化涵义是什么?滋生这种价值观念和民族心理的根源是什么?这是本文所感兴趣的问题。

 

让我们先从一个有趣的现象说起。这就是:中国文化史上各家各派差不多都推崇某些古代圣王。儒家崇尧、舜、三代圣王;墨家亦崇尧、舜,犹崇大禹;道家及其派生的道教、黄老学派,则崇神农、黄帝;阴阳家崇黄帝;《易传》以包牺氏、神农氏为理想人格;《淮南子》以伏羲、女娲为神圣楷模。还有被抽象掉具体人格的“皇”、“帝”、“先王”、“圣人”、“古者圣王”、“真人”、“至人”、“神人”等。

这些古圣和他们所代表的时代,作为价值标准和理想状态,包含以下内容:

1、古代圣王治下的政治是最完美的,即所谓“古之治天下者必圣人”(《大戴礼记·诰志》)。孔子对周文化推崇备至,对尧舜之政更是五体投地:“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而不与焉!”(《论语·泰伯》)孟子精心设计了一个仁政理想,并称先王之世就是这种理想状态;墨子把他的社会理想——兼爱、尚同、尚贤,寄托在“夕三代圣王”身上;庄子赞扬“古之王天下者”,顺应天地法则,如日月四时之运行,如云行雨施(见《庄子·天道》);陆贾断言,虞舜“弹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使天下大治(《新语·无为》)。

2、古代的道德风尚最为完美。墨子相信三代圣王之时,人们兼相爱,交相利;孟子盛赞先王“不忍人之心”、“不忍人之政”充分体现了仁义礼智;《礼记》夸耀三代以上大道流行,“天下为公”(《礼记·礼运》);《淮南子》认为古之王天下者,“其德生而不杀,与而不夺”,天下共怀其德(《淮南子·汜沦训》);朱熹声称三代以上“天理流行”。

3、古人、古圣最合乎道、自然或天性。老子认为古人有象赤子一样朴素的品质和混沌的天性;庄子认为古真人之智臻于“至矣”、“尽矣”(《庄子·齐物》),能“不知恶死,不知悦生”,与天同一(《庄子·大宗师》);《淮南子》描述天地未分,窈窈冥冥之时,“圣人法天顺情,以天为父,以地为母。”(《淮南子·精神训》);就连古人的养生法则也完全合乎阴阳自然之理。《黄帝内经》形容上古真人能“法于阴阳,和于术数”,完全按照天道规则生息(《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

4、古代圣贤是文明制度的创立者,即所谓“作之谓圣”(《礼记·乐记》)的观念。这里又有两种情形:一是举凡一切礼仪、道德、法度、文明生活方式,都是古圣有目的建构的。例如荀况和韩非就认为,古圣人制订礼仪伦理法则,教化人民。后世所谓“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之说,也是这种观念的变种;二是举凡一切技术、器具,都是古圣创造的。《越绝书·外传记地传》云:“神农尝百草水木甘苦,黄帝造衣裳,后稷产穑制器械。”《韩非子·五蠹》云:圣人教民“构木为巢,以避群害”,“钻燧取火,以化腥臊”;《周易》言包牺氏观物取象,制作百工;韩愈认为是古圣人对民众“教之相生相养之道”(《原道》)。

5、古人古言是真理的标准。思想家们论理述义时,习惯从古人那里寻找根据。所谓“上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墨子·非命上》);所谓“毋剿说,毋雷同,必则古昔,称先王”(《礼记·曲礼》);所谓“故为道者必托之于神农黄帝而后能入说”(《淮南子·修务训》),就是指此。这种十分奇特的“逻辑”的“格”可以简要地表述为:

∵    先王(或上古)A,

∴                A。

这种不是逻辑的“逻辑”充斥着中国历史文献。有趣的是,这种逻辑规则的运用常常是下意识的,不假思索的,甚至那些革新人物也是如此(详后)。人们论理述义时引古据圣,也都明白这不是在做信史考据,而是“拉大旗做虎皮”。明知不是信史,大家却都这么假托,这么默认,以至形成一种思维规则,这就令人深思。

与崇古义时相伴随的是不断衰退的文明史观。老子谓:“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老子》第38章)。孔子美尧舜,赞古人,视后人都是“斗筲之人”,微不足道(《论语·子路》)。庄子断言混芒时的古人最合乎自然,至燧人、伏羲,只能“顺而不一”;至神农、黄帝,只能“安而不顺”;至唐虞时,则离道去德,民心惑乱了(《庄子·缮性》)。《礼记》借孔子之口,感叹三代以上,大道流行,天下为公,三代以后退至小康了。卲雍形容三皇之世如春,五帝之世如夏,三王之世如秋,五伯之世如冬。朱熹认为三代以上,天理流行;三代以下,人欲横流,“后世只是无个人样!”(《朱子语类》卷108)总之,越往上古,人越纯真,越合乎道;越往后世,人越堕落,越退化,人的本质越丢失。

对这一崇古现象,学界一般用“守旧”、“复辟倒退的历史观”等来解释,这不能令人满意(限于篇幅,本文不作具体讨论)我认为,我们应该把这一现象放到民族文化的大背景中去作完整的分析,挖掘出它背后更深刻的历史基础和文化前提。从方法上说,就是要透过思想家们的表层语义,发掘他们的真正意谓:他们实际上在说什么?进而,决定他们这种独特的语义形式和思维习惯的根源是什么?

 

分析那些公开的怀古主义者的表层语义时,我们遇到了理想与史实、应然与实然的矛盾:所谓先王圣德、圣人御极、尧舜禅让、三代盛世、远古大同社会,都不是信史,没有事实根据。即使历史上确有其原型,真实情景也不会象人们鼓吹的那样美好。从史实说,史前时代极其落后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不可能是自由的和美好的,原始共产主义不是人们道德高尚的产物,而是自然制约的结果:只能如此;不如此,人类就会被自然淘汰。一旦人们摆脱了史前时代的艰难困苦,残酷的争斗、掠夺和征服就接踵而来。从神话角度说,关于尧舜三代等传说也是靠不住的。《韩非子·说疑》云:“舜偪尧”、“禹偪舜”;《史通·疑古》云:“舜放尧”、“禹放舜”、“舜为禹放逐而死”;《竹书纪年》亦有舜放丹朱以争帝位之说,都与正统的“尧舜禅让”说迥异。从现代史学的眼光看,前者似更可信。还有,尧“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兜于崇山,窜三苗于危,殛鲧于羽山”(《淮南子·本经训》),这不能说没有暴力;“人有田土,女反有之;人有民人,女复夺之”(《诗经·大雅》),这不能说是仁义、博爱。

同样,道家设想遥远的古代,先民与道同体,圣王无为而治,也没有史实根据,因为那需要人性的高度自由和高度完善。对被盲目的必然性束缚着的远古人类来说,这当然不可能。我们能设想那些蒙昧未开的祖先隐机而坐,作“逍遥游”吗?我们能设想时刻为饥饿、寒冷和灾异威胁的初民领略“天乐”和“大美”吗?

用不着一一证明:举凡一切古圣——伏羲、女娲、神农、黄帝、尧、舜、禹,都是假托和理想化的形象,而不是史实。

既然我们不能把它们当作信史,那应该怎样理解?在这些字眼下隐藏的实质究竟是什么?透过思想家们的表层语义,他们实质上在说什么?

当我们思考这个问题时,孔子的思想为我们提供了一把钥匙。大家知道,孔子特别推崇周。但他为什么推崇周?其实他推崇的是周代保存下来的更古老的礼仪制度,所以有“周鉴于二代”之说。还有:

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论语·为政》)

行夏之时,乘殷之輅,服周之冕,乐则《韶》舞。(《论语·卫灵公》)

这种一代代继承下来的礼仪制度,溯起源,当是史前时代。孔子欣赏它们,因为其中积淀着原始文化的精义。就是说,孔子实际上不是推崇周本身,而是推崇周继承下来的原始文化。在“三代”、“周”等字眼下面蕴藏的是原始文化本身。

进而,我们发现,各家各派对远古状态的假托、描绘虽各不相同,但如果我们抽象掉这些表层的差异,就会发现它们有共同的底蕴,即某一部落首领(多为男性首领)统治的时代。当时道德纯真,民俗淳厚,人际关系和谐,合乎“道”。从这些描写中,我们不难看出氏族社会(主要是父系社会)原始文化的痕迹。就是说,不同思想家们崇古意识底层有一个共同的基础:崇尚原始文化。我们还可以从神话的角度证明这一点。在神话中,这些古圣的面貌如何呢?他们大体有三大特征:

1、半人半兽。包牺、女娲、神农、夏后氏“蛇身人面”、“牛首虎鼻”(《列子·黄帝》);伏羲“龙身蛇首”(《春秋纬合诚图》)等等,分明是对远古人类漫画式的描绘:他们脱胎于动物界,身上还带有某些兽的痕迹(这与原始人的图腾崇拜是一致的)。

2、蒙昧混沌。“伏羲女娲不设法度”(《淮南子·览冥训》);“民知其母不知其父,与麋鹿共处”(《庄子·盗跖》)等等,这种没有法律,没有强权政治,甚至没有伦理道德的时代,不就是我们所谓原始社会吗?

3、草创文明(前文已列举例证)。剥开其神话的外衣,这些发明礼仪、法度、技术、器械的先王们,不正是从蒙昧、野蛮走向文明的先祖吗?

总之,所谓古圣、先王,本是史前中国人的形象;所谓先王之世,本是先民所处的原始时代;思想家们对先王、古时、古风的推崇,实即对原始文化的推崇。明确了这一点,就可以进一步推论:各家各派所推崇的古圣、古时、古风,只是表层语义的差异(这种差异是他们的自由创造所致),其深层含义却是共同的(这是由积淀到民族心灵深处的历史因素所致),即远古人物、远古时代、远古文化。在伏羲、黄帝、神农、尧、舜等字眼下深蕴的是超出他们之上的一般完美人格;在夏、商、周等表层语义里深蕴的是远古时代本身。人们的表层语义是说伏羲、黄帝等圣人伟大,实质是说先民伟大;表层语义是向往尧、舜、三代,实质是怀念史前社会;表层语义是以古风、古圣、古代社会为价值准则,实质是崇拜远古文化之心理的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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