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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寒食节的兴衰看官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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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食不入日本考

时间:2009-8-8 16:46:21  来源:不详
在唐朝做为寒食的重要内容之一的皇帝赐火,因为秽的妨碍,在日本实际上也很难出现。皇帝赐火,这是非常有戏剧性的一幕。千家万户停火三日后,暮色霭霭,从九重宫中,温暖的,清洁而吉祥的新火,在欢呼声中递传而出,是何等景象。然而,在日本依据秽的观念,与有秽的人同火,则会触秽。因此,为了躲避秽,日本古来就有让有月事或怀孕的妇女,在隔离的小屋别火自炊的风俗。比如《古事记·上》记载,伊耶那奇命在黄泉比良坂与伊耶那美命告别时,曾发誓一天内造一千五百个产屋。[42]典籍之中,把产屋与火直接联系起来的,是《日本书纪》卷二记载的鹿苇津姬造无户室,当产之时引火焚室的神话传说。[43]《古语拾遗·神代》中也可见有关产屋的记载。年代稍后的《实隆日记》享禄四年三月日记事,则记载了因为与吃鹿肉的人同火而秽三日的事例。近代的民俗学调查中,也留下了许多火可以传染秽,以及避免与有秽的人同火的记载。[44]正如柳田国男《火的过去》所论,古代日本与其他民族不同,认为火是非常易于被弄脏的,因此非常注意避免让火与秽接触,以保持火的清洁,并时时为清洁而更换新火。[45]依据这一思路,则天皇欲保护其火之清洁尚犹不及,遑论象中国唐朝把火分送各家了。在这一点上,中日文化存在着明显的不兼容。
      2.墓与秽
    在中国给寒食带来强大生命力的寒食扫墓之风,因与秽的观念相矛盾,同样无法影响及日本。
    古代日本人没有中国式的扫墓之俗。因为如前所述,死秽为秽中最重者。而与死秽直接联系的正是死者的尸体,以及尸体停放的空间。和中国古代以血缘关系远近为标准衡量服丧期间的长短不同,秽的存在并不以血缘关系为绝对基准,而是以空间为基准。因此在日本古代,为了避免在家中发生秽,把即将死去的人移动到家外的事并不少见。《今昔物语》卷二十六的第二十话中,记载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女童因病将死而被主人移出家外的故事。[46]《平户记》宽元二年(1244年)十月三日记事,《实隆公记》永正二年(1505年)十一月六日记事,都有类似的记载。[47]当然,这里并不是说秽与血缘毫无联系。确切地说,当死者是家族中的主要成员时,他们死在家中被认为是当然的,家人理当被秽。而乳母、被官人、使女等因其地位与社会关系的疏远,被移出也被认为是应当的。异例的是《建内记》中俊秀将母亲移出的记载,其中的原因是因为,当时将军的车被寄放到俊秀家。[48]有鉴于尸体有秽,尸体的停放处(包括埋葬处)有秽,流行于唐朝的扫墓之俗不可能移植于日本。据藤原师辅日记《九历》承平六年(936年)所记, 藤元忠平就任太政大臣,曾立即参诣醒醐天皇后科山陵及父亲基经的坟墓。[49]又据《荣华物语》,长德三年(996年), 失去官职的伊周曾夜月向前年死去的父亲道隆的新坟处,哭述自己的左迁。[50]在没有中国式的扫墓习惯的古代日本,这两则特殊的记事,向我们陈述的恰恰是不到喜极或哀极,他们是不到身墓前的。
    不仅如此,与死秽相关,古代日本人的葬礼,也可以说是非常不同于中国的。高取正男在《宗教以前》一书中,是这样描写平安贵族的葬礼的:
    看一下平安贵族的葬礼的模样。那大多是火葬,直到火葬场,仍然有许多亲戚朋友参集,并表示哀悼之意。但是,到举火之前,大部分人便逐次在鸭川受拔,然后回家。此后的事情,则尽归死者的乳母之子等身分低下的人。他们把遗骨收纳壶中,挂在项上,用双手护持着。周围只有僧侣们跟随他们,纳骨于墓。其墓地亦不过是用石头搭成的卒塔婆(一种简单的坟墓的标志——引者),周围则围上被称为忌垣的木栅,如是简单而已。[51]
    如是简单的葬礼,显示出他们对肉体的坟墓并不重视。潜在的原因是古代日本人对死亡的特殊认识。与中国人不同,古代日本人认为人死以后,灵魂即离开肉体,两者是分离的。要说明这一点,这里还有必要谈及以近畿地区最为流行的两墓制的风俗。高取正男氏介绍说:两墓葬的时候,死者的遗体或遗骨(火葬的场合)掩埋之处,用木或竹简单做成标志,但不久就会自然烂掉,成为无主之墓。几年后,下一次埋葬时,挖出遗骨是常见的,但并没有人注意。同时,又在根本与遗体有关的地方,立碑为永久的纪念场所。前者离居住地很远,后者常在集落或寺院境内。前者称野墓、身墓、投所、舍墓,后者则称引墓、寄墓、净墓、空无常、诣墓。前者很少去,甚或第二天就不再去。后者也只是开始去,后来渐渐忘却亦极常见。而且为个人立碑被认为没有必要。[52]可见即或后人有心祭奠先人,所参拜的也只能是村镇中或寺庙中的诣墓,不可能形成中国寒食的郊行风俗。
    再进一步说,古代日本人的祖先观念,与当时中国人的祖先观念亦不相同。前引《九历》藤原忠平诣墓归来,晚上与儿子谈起旧事时,忠平对自己的义祖父良房、高祖父内磨的墓所,都只是有所猜测,而不能确认。做为平安贵族的跷楚,藤原家族犹尚如此,这不能不使人感觉到,当时人关于直系血缘祖先的观念是非常淡漠的。造成这一现象的重要原因,是古代日本社会,尚处于由氏族向家族的转化过程中。与中国当时的重视血族关系的扫墓祭祖不同,古代的日本人更重视的,是对氏族的神的祭奠。而在日本人的家族观念发达以后,其敬祖的表现方式,亦与灵与肉脱离的思维方式相关,侧重于写经、供佛,为亡人祈祷。[53]而以纪念祖先,表达孝思为目的的中国式的寒食扫墓,其不入日本,良有已也。
    以上与秽的观念相关联,我们仅从有关火的禁忌及有关丧葬的风俗这两方面,从中日不同文化习俗的角度,对寒食不入日本做了初步的考察。笔者认为,上述两个侧面的中日古代文化观念与习俗的不同,是影响寒食不入日本的主要原因。应当指出的是,影响及寒食不入日本的因素很多,而绝不限于这两方面,并且相关的有待于今后探讨的问题也很多。比如,就更深层来说,古代日本的秽的概念的形成,与中国古代道教是否有一定的关系?再比如当时中日两国的社会结构的差异等等,这些问题的存在,都直接或间接地对寒食不入日本有所影响或与之相关联。
        六、余论
    我们有一种观念,认为飞鸟时期以降,是日本的“全面唐化”的历史时期。按循新的国家秩序的形成过程,这一观念确有其合理性。就总体而言,古代日本新的国家秩序自孝德朝为端,以天智朝为转折点,至天武朝时期完成。这期间,确曾大量输入唐文化。圣武朝晚期,藤原仲麻吕当政时,更有于唐文化亦步亦趋之势。但是,在与唐朝中国社会现实有相当距离的古代日本,仅仅依靠完全地复制唐朝的社会统治模式,是不现实也不可能的。就民俗而言,日本当时大量引入中国的民俗,一方面,是文化落后地区引入先进地区文化的文化交流融和的必然性使然,另一方面,当时律令国家有借民间习俗的整备,进而达到促进新型国家制度规范创出的一面。[54]而当中国流行的民俗习惯,与日本本土文化土壤不兼容或相违反的时候,即或在全盘引进的历史时期,也同样会出现拒绝引进的现象。由是可知,一种文化或一种文化现象,当它被移植于另一种文化之中的时候,一定的接受土壤是何等必要。这里展示的,正是文化交流史的丰富性、复杂性。分析寒食不入日本这一现象,也许正是在这一角度具有意义。
    中国古代的寒食风俗,对东北亚的影响最远及于朝鲜半岛。1451年郑麟趾《高丽史》卷84《刑法志》禁刑条所列节日,有寒食在内。依据依田千百子的研究,朝鲜的寒食有赐火、美食、省墓之俗。并且故老相传,古来确曾有终日禁火的风俗。[55]但是,与寒食相关的游戏,如打逑、斗鸡卵、施钩、秋千等,却都传到了日本。附带说一句,据《日本书纪》记载,把大化改新的两个主角——中大兄皇子和中臣镰足牵到一起的舞台,正是中国传来的与寒食相关的游戏之一——打逑。据记载,那时中大兄皇子踢逑时,失脚连鞋一起踢了出去,当此之时,中臣镰足拾履进履,由此演出一场《龙虎风云会》,揭开了日本历史新的一页。[56]这与寒食相关的小小的枝节,因为很有趣,一并记在这里。
              


    注:
    [1]《善邻国宝记》,史籍集览,第10页。
    [2]寒食条杜注见《荆楚岁时记》,《四库全书》史部十一, 地理类八。
    [3]“疾风劲雨”四字,因与气候不符, 故隋时就有人以为未必尽然(参见杜台卿《玉烛宝典》卷二)。日本中村乔氏以为《荆楚岁时记》的寒食条原注应为“介子推三月五日为火所焚,国人哀之。每岁暮春,为不举火,谓之禁烟。〈至今晋人,此禁犹重〉,犯之则雨雹所田。”其中〈〉中为中村氏据《岁时广记》辩冷食条所引补上的。他并据此以为,前述与气候不符的原因,乃系由此脱落所致。按《晋书·石勒载记》、周密《癸辛杂识》所称雨雹异变,皆在山西,故似以中村氏说为是。见中村氏《中国的年中行事》,平凡社,1988年,第93~95页。
    [4]《荆楚岁时记》,版本同[2]。
    [5]《癸辛杂识》别集卷下,《四库全书》子部小说家类一。
    [6]《柳河东集》卷第三十,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年,第482页。
    [7]中秋节不见于日本,周一良先生曾有专文论及, 参见周一良《从中秋节看中日文化交流》,收于《中日文化关系史论》,江西人民出版社东方丛书,第42~48页。
    [8]此条见于《荆楚岁时记》注,而今本刘向《别录》无此, 故中村乔认为此二字为衍字。按同样引文亦见于《明文抄》卷五,而刘向《说苑》等三种著述均见于《日本国见在书目》,是以刘向《别录》传到日本的可能性当亦很大。是原本《别录》有此句,抑或《明文抄》即是由《荆楚岁时记》注中抄取,不可臆断,姑仍用之。
    [9]《周举传》,《后汉书》列传卷六十一,中华书局,1965年, 2024页。
    [10]《辇下岁时记》,《说郛》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第3218页。
    [11]引自《古今图书集成》历象汇编岁功第四十卷清明部。
    [12]宋敏求《春明退朝录》,《四库全书》子部杂家类三杂说之属。
    [13]此类作品极多,《古今图书集成》所引就有张说、李德裕、张籍等的寒食赐宴应制诗作。
    [14]杜佑《通典》卷五十二礼十二,台湾新兴书局十通本, 第300页。
    [15]《唐六典》,中华书局,1992年,第35、194页。
    [16]《旧唐书·宪宗本纪》元和元年三月乙丑朔条, 中华书局, 1975年,第416页。
    [17]《五代史·庄宗纪六》,中华书局,1976年,第4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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