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官员,他们视西方女人与西洋枪炮一样可怕。一直在为西方殖民者来华贸易量逐年加大,大量白银外流,但又无法控制而焦虑的他们,突然发现这些行为“放荡”的西方女人,对本朝国体和本地风化的冲击更是不可估量。
广州的官员认为,西方商人到中国后,一面大赚中国人的白银,一面又与自己的家眷在中国过着其乐融融的日子。尤其每年的冬天,国处寒冷地带的西方人,都喜欢携家眷在温暖的广州居住,常常一住就是几个月。
他们把伤风败俗和侵略的责任,开始向这些来华的女眷身上转嫁。认为如果不允许西方商人们带女眷,这些商人在中国就会不安心,会很快离开中国,也会减少中国的白银外流,对中国固有的封建伦理秩序也就不会造成影响。
1745年(乾隆十年),实在不能忍受的广州地方官员,包括两广总督、广州将军、粤海关监督和广东巡抚,连续写奏折上报清廷,力陈利害。乾隆对此与地方官员认识是一致的,这符合他之后的“闭关锁国”整体对外思路。在乾隆的默许下,各地相继有了不成文规定,对西方女眷(当时称“番妇”)来本地居住进行干预和制止,并逐渐形成地方定例。广州还多次发动对已来华“番妇”的大清理,西方女眷来华受到严格遏制。
西方商人对清朝地方官员这一不近情理的定例,开始表示不满。在不断抗议的同时,有人就决心碰碰这一高压线。
当时有位叫洛连的荷兰大商人,自己拥有重达600吨的大型帆船“海马号”,多次越洋过海到中国来做生意。此人妻子名詹妮,也是荷兰富商之女,生有一对漂亮可爱的双胞胎女儿。詹妮早就非常向往神秘的中国,两个女儿也多次吵闹着要来神话般的中国看看。加之洛连每次来中国往返要用近两年时间,与妻女长期分离的苦恼,促使他这次出发决定带她们一同前往。当然,他对中国各地不许外国女人上岸居住的定例是知道的,所以他的决定是对广州地方政府的一次公开挑战,也是一次成败难测的冒险。
1750年(乾隆十五年)10月,“海马号”从荷兰阿姆斯特丹港口起锚,绕过好望角,一路惊涛骇浪,奔波十个月,原本在家生活优裕的洛连妻子和女儿,在海上受尽颠簸之苦,历尽艰辛,终于来到广州海域。在樯桅林立、彩旗飞扬的珠江江面上,“海马号”逆江上溯,于1751年7月8日,抵达虎门与黄埔之间的狮子洋。
情报早已传到广州地方政府:“红毛船一条向广州驶来,船名‘海马号’,一等船,货主及家眷共四人,医师和牧师五人,船工厨子下人一百零五人,火炮三十门,炮弹六百个。”因为有三个女眷,广州方面得报立即紧张起来。广州关长李永标、行首(商会会长)严济舟和担保商人潘振承,与荷兰商馆秘书约翰紧急磋商阻止方案。同时调动吏胥、关丁、绿勇近百人在黄埔港严阵以待。
就要结束漫长的海上漂泊,洛连的妻子高兴异常,两个女儿更是欢天喜地,不停地向码头方向挥舞着中国丝绸围巾。船很快到达码头。正当洛连和妻女急不可耐地走下小船时,岸上的约翰赶紧用荷兰语大声喊:“洛连,情况有变化,请听我先和你解释!”洛连已经觉察到情况不对,因为他已看到了岸上的警察和士兵。
约翰和潘振承赶紧划船过去,说明情况。洛连立即暴躁起来,说:“我的妻子女儿已在风浪中漂泊十个月,终于到达她们向往已久的中国,却不许她们上岸,太令人失望了!&r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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