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旨颁下,惇亲王奕誴首先上奏剖辩说:奕訢自议政以来,“办理事务,未闻有昭著劣迹”,“被参各款查办又无实据”,若将奕訢“遽行罢斥,……于用人行政,似有关系,殊非浅鲜”,要求慈禧“一秉至公”(注:《翁同龢日记》,第1册,第385页。)。其后,醇亲王奕譞亦上疏为奕訢辩白说:奕訢“事烦任重,其勉图报效之心,为臣民所共见。至其往往有失检点之处,乃小节之亏,似非敢有心骄傲”(注:《翁同龢日记》,第1册,第385页。)。当其时,都察院、宗人府,军机大臣李棠阶、左副都御史潘祖荫等亦分别上疏,奏请“庙堂一德一心,共资康济”(注:吴相湘:《晚清宫廷实记》,第108页。)。在由肃亲王草拟、礼亲王领衔,要求朝廷准奕訢悔过自新,重新录用的奏疏上列名者,多达70余人。在“枢臣比留,亲藩疏请”,一致要求奕訢复职的情况下,慈禧担心若一意孤行,“骤易执政,既恐危中外之心;废黜宗臣,又虑解天潢之体”(注:李慈铭:《越缦堂日记》,第160页。),于是以奕訢“深自引咎,颇知愧悔”为由,恢复了其军机大臣之职,但为维护个人权威,仍免去了奕訢的议政王之职,以示裁抑。
1873年11月,同治帝颁谕命修复圆明园。御史沈淮首先上折奏请缓修。同治帝再降朱谕,一方面申明此次园工系为“以备圣慈燕憩用资颐养”,一方面表示仅将某些必须之处“略加修葺,……以昭节省”(注:《穆宗实录》,卷三五八,第734页。),希冀以此平息群臣的劝谏之风。此时以太平天国为代表的各地农民起义刚被镇压下去,各业萧条,百废待兴,帑藏支绌之际,群臣多怀履薄临深之惧。有鉴于此,恭亲王奕訢、军机大臣李鸿藻、御史游百川等,又纷纷上折苦谏。
同治帝在慈禧的示意支持下,我行我素,三降朱谕,为自己开脱拒谏嫌疑,诡辩云:“自古人君发号施令,措行政事,不可自恃一己之识,必当以群僚适共议,可行则行,不可则止”。但此次园工,乃“为人子者,欲尽娱志承欢之孝,非他务可比也”。怒斥游百川“徒沽其名”,“阻朕尽孝之心”,下令将其“即行革职”,并严厉警告百官:“俟后再有奏请暂缓者,朕自有惩办”。(注:吴相湘:《晚清宫廷实记》,第1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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