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秋》,行在《孝经》。其作《春秋》为后王立法,若夫行在《孝经》,则生周之世,为周之人,固不得从《春秋》之义。”因谓“凡称先王”,“以《春秋》之义而言,则禹已绌为帝,而汤为三王之最先;以《孝经》之义而言,则三王之先,犹是禹也。”此亦以公羊学说为基础而折之己意者。[10](卷七,P.3)他释《尚书》所谓“六宗”云:“六宗者,天之属也。”又谓:“星也、辰也、司中、司命、风师、雨师,则别祭之,是谓禋於六宗。”[19](卷二,P.2)此为今文说,公羊家多采之。《尚书》云:“大战于甘,乃召六卿。”俞樾认为“经言战而不言胜败,盖王师败也。王者之兵,有征无战,至于大战,则有扈之恃强不服可知矣。不言败者,史臣为之讳也。” [8](《达斋书说》,P2)此则径以《春秋》之例释《尚书》者。
不仅如此,俞樾还援“公羊学”以论史。他论秦始皇,引董仲舒“继治世者,其道同;继乱世者,其道异。”为说。他据此指出:“秦人继乱世之后,其道固不能无异矣!”因谓“以变古罪始皇,不知变者也。” [14](卷一,P.5)他又引“《春秋》之义”论明代争国本诸臣,认为“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谓争国本诸臣“区区以长幼之说争之”,实属“不知《春秋》之义”的陋儒行为。[14](卷一,P.8)他又发扬公羊家“天下之所归往则谓之王”之义,认为凡是一个政权,德衰号令不足以及天下,则不得王天下,虽保有政权,亦不过是“一国而已”。俞樾据此指出:“后世不达此义,残山剩水,犹拥虚名。作史之人,务存忠厚,奉蜀汉为正统,列昰昺於编年,凡此之类,非古义也。” [13](《湖楼笔谈》卷二,P.3)
总结前文的分析可以表明,俞樾治经的重点和学术成就虽以汉学为主,其立场和思想则偏重于公羊学。他不但于公羊师说多所吸取和发挥,于六经中最重《春秋》及其公羊之说,且将公羊思想贯注于对其他诸经的义理发挥和文字训释中。可以说,公羊学在一定意义上成了俞樾治经的指导思想。近世学者傅斯年将清学划分为五个时期。据其说,第一期为胚胎期,从王应麟到焦竑,一般朴学的先进都归在里边;第二期为发展期,从顾亭林到江慎修时代;第三期为极盛期,即戴、段、二王时代;第四期为再变期,从孔广森到俞曲园时代;第五期为结束期,以康有为和章太炎为代表。章太炎结束第三期,康有为结束第四期。在傅斯年的这一体系中,第一期为清代以前清学的萌发过程,第二期开始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清学。值得注意的是,傅氏不仅将俞樾列为第四期的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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