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采买之外,更多的是使团人员的个人采买行为,并且他们并不仅仅在北京琉璃厂采买书籍和文化用品,而是沿途搜刮换贸,大抵自沈阳至北京途中,朝鲜人一般都有自己的采办代理人。
曾三次使华的朝鲜朗善君李俣,其父于顺治朝初年使华时就开辟了丰润县王氏一家作为据点,每次李俣使华多要作客王家,王氏每“觅纳书册及斑砚”,李俣则“酬以黍皮、技三、剑竹、银刀等物”,亦有街坊邻里闻讯来卖书帖者,则“或购或还给”。16
到了北京,朝鲜商人也用不着满街搜买,自有书商、古玩商找上门来,甚至“开其所居,为之陈列,以供清赏”,称为“借排”。而有资格得到清商“预入物货”的,当然也是老主顾了。与朴趾源同行的赵主薄就是这种最受北京商人欢迎的一位,因为他:“燕行二十余次,以北京为家,最娴汉语,且卖买之际未甚高下,故最多主顾。”再看朴氏所见其借排物品:“户前列二余盆花草,俱未识名。白琉璃瓮高二尺许,沉香假山高二尺许,石雄黄笔山高尺途。复有青刚石笔山,有枣根天成魁罡,以鸟木为跗座,价银为花银三十两云。奇书数十种,《知不足斋丛书》、《格致镜源》,皆值太重。”17
此当乾隆四十五年(1780),时朝鲜正宗四年,正宗国王臣事清朝最为诚谨,与“十全天子”乾隆帝一唱一和,相互吹捧,甚至“进而把两国的关系,变成一个大家长和一个小家长的私相授受的游戏了”。18在这种情形下,朝鲜使团的购买书籍文物的活动也达到了最高峰,但其副作用也是明显的,除了白银大量流失、难以为继外,更让朝鲜王廷不能容忍的是异端邪说的大量传入:“近来燕购册子,皆非吾儒文字,率多不经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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