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久谈而出。夜八时,忽传上谕,袁以侍郎侯补。康与梁正晚餐,乃拍案叫绝曰:“天子真圣明,较我等所献之计尤觉隆重,袁必更喜而图报矣。”康即起身命仆随至其室,询仆如何办法。仆曰:“事已至此,无可奈何,但当定计面临地耳,然仆终疑袁不可用也。”康曰:“袁极可用,吾已得其允据矣。”乃于几间取袁所上康书示仆,其书中极谢康之荐引拨擢,并云赴汤蹈火,亦所不辞。康谓仆曰:“汝观袁有如此语,尚不可用乎?”仆曰:“袁可用矣,然先生欲令仆为何事?”康曰:“吾欲令汝往袁幕中为参谋,以监督之何如?”仆曰:“仆一人在袁幕中何用,且袁一人如有异志,非仆一人所能制也。”康曰:“或以百人交汝率之,何如?至袁统兵率颐和园时,汝则率百人奉诏往执西后而废之可也。”
初三日,但见康氏兄弟及梁氏等纷纷奔走,意甚心迫。午膳时钱君告仆曰:“康先生欲弑太后奈何?”仆曰“兄何知之?”钱曰:“顷梁君谓我云:先生之意,其奏知皇上时,只言废之,且俟往颐和园时,执而杀之可也。未知毕君肯任此事乎?兄何不一探之等语。然则此事显然矣,将奈之何?”仆曰:“我久知之,彼欲使我为成济也,兄且俟之。”(日本外务省档案一·六·一·四一二一二,四九一三一五——四九一三一八。)此件大约写作于一八九九年初。当时,毕永年和康有为矛盾已深,写成后交给了日人平山周,平山周交给了日本驻上海代理总领事小田切万寿之助。同年二月八日,小田切万寿之助将它上报给日本外务次官都筑磬六。(日本外务省档案一·六·一·四一二一二,四九一三一二——四九一三一四。)它为了解康有为谋围颐和园,捕杀西太后的有关活动提供了最确凿的材料(冯自由在《毕永年削发记》一文中有简略记载,但未说明资料来源,见《革命逸史》初集第七四页。),它所记载的某些情节也可与其他材料互相印证。例如捕杀西太后的人选,除毕永年外,还曾急催唐才常入京,这正与袁世凯《戊戌日记》所载谭嗣同称“电湖南招集好将多人”相合。又如它记载康有为告诉毕永年,已派人往远处离间袁世凯与荣禄之间的关系,这同《康南海自编年谱》的说法一致。当然,也有个别情节不准确,例如它记夜访袁世凯的为康有为、谭嗣同、梁启超三人,这是因为谭嗣同没有将全部真实情况告诉毕永年,出于猜测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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