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过世的另一位“胡风分子”何满子也说:“如果不是舒芜的‘揭发’和上纲上线,并提供那些书信,就不会产生一个子虚乌有的‘胡风集团’,成为一个巨大的政治事件,牵涉到那么多的人。连我这个跟胡风毫无关系的人,竟然也受到了牵连。为此,我这些年写了十多篇反击文章。”
舒芜是“胡风运动”中关键的一个环节,但从整个历史角度看,“舒芜”的出现又是必然的。胡风和他的朋友们,很早就已为当时政治环境所不容。舒芜是历史中大人物的一个棋子而已。如果要总结其一生,舒芜晚年自己说的一句话非常到位:“我解放以前自以为掌握了马克思主义,当时就为权威所否认;解放后我用毛泽东思想来衡量自己,也得到‘那的确不是马克思主义’的结论,与权威者达成共识。解放后,我自以为学到了毛泽东思想,却又一步一步把我学成了‘右派’,学成了‘反革命集团起义人员’,真是‘读书越多越反动’。回来一看,原来我根本没有学到任何马克思主义,曾经自以为信马克思主义并信其与‘五四’精神一致只是自作多情。马克思主义究竟是怎样的,我其实毫无所知。”
无论是站在舒芜一队的,还是站在对立面的,相当数量五四以来的知识分子都走了这一段“无知”之路。
晚年努力坚持五四精神
钱理群(北京大学教授)
前几天在一个采访中我就谈到了“胡风运动”,其中就有关于舒芜先生在其中的角色。在这一事件中,舒芜是有责任的,但主要不在他个人身上,对他人身作过多的谴责是不合适的。关键我们要研究的是,在那个体制下,他或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特别是舒芜有很高的文学理论修养,他怎么会走上“告密”之路?他的转变有其自身的逻辑。对于这个人物和他的转变,是我计划中所作的研究之一。
我们更应该关注的是,在他晚年他做了什么?很可贵的是,舒芜晚年在学术和写作上做出了大量成就,比如他对周作人艺术、思想的研究,我曾经就认为他是国内第一人。此外,他晚年写了大量关于妇女问题的文章,这一写作实际上秉承了五四对妇女问题关注的思想脉络。最重要的是,他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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