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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实秋幼女忆往昔:父亲的再度离乡

时间:2009-8-31 11:09:02  来源:不详
头等舱还昂贵的黄金两数,却只能被“赶”入统舱。我用“赶”字是很恰当的动词。船员对我们的态度,和赶猪猡相仿。我们登上甲板后,就立刻被赶入一窄小的洞口,洞口有极陡的金属梯,向下通到统舱的金属地板上。“统舱”也者,就是一大间无通风设备的房间。正中间有一约二十尺见方的活动天花板和地板,上货时可由甲板上的起重机直接将货物卸下,进入统舱或统舱下层之底舱。船主看准了运货远不如运人利润高,所以卖出了几百张统舱票,把我们像猪猡般赶下统舱,把洞口铁门一关,任我们自生自灭了。

 

  统舱本无舱位,成百的难民拥入之后,立刻陷入一极端的混乱局面。机警的人立刻打开铺盖卷,占地盘,有位潮州老乡,一时来不及打开被褥,竟以四罐康乃馨炼乳放置地板上,声言以炼乳为四角的长方形地面已为他所有,别人不可侵占。幸有位山东老乡气愤不过,一脚丫子把炼乳踢了老远,骂道:“这是什么时候了,大家逃难,应该同舟共济,你这么不讲理,俺揍你!”这时许多愤愤不平的人群起响应。潮州老乡一看情形不妙,立刻收兵。爸爸忙着排难解纷,扶老携幼。不出十分钟,大家各就各位。聪明的人占了较大的地盘,不但有地方安放行李,而且又可以躺平,甚至有翻身的余地。我们一家三口突然发现只得“立锥之地”。我们的行李只有三只箱子,放在地上一小堆,我们站在箱子旁边,无助地发呆,不知所措。很快地,我们又发现,我们足下的那块“立锥之地”也不属于我们,那是大家出入必经的甬道。

 

  人在得到基本的安全感之后,才谈得到礼、义、廉、耻。这时,我们四周的芳邻竟有人对我们这傻傻的一家表示了关怀。有人说,在他到甲板上去解手的时候,我们可以将腿伸直,占用他的“地盘”活络一下筋骨。我们感激人与人之间每一分每一厘的关怀与同情。在人类丑恶狰狞的面目中,我永远可以寻到新纯洁的花朵,维持我对人的信心。

 

  湖北轮在军队的枪声恫吓下立刻拔锚驶离天津码头,以致无时将底舱装满货物,就这样头重脚轻地驶出海河,摇摇晃晃地在渤海中航行。军队鸣枪的目的是使湖北轮靠岸,载部队南撤。聪明的船主当然知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有枪杆的人是不会付金条的。我们的船因重心不稳,恐有翻船之虞,被迫转向,驶往韩国上货。

 

  开船后不久,船员给我们送来了第一顿饭。他大声吆喝着:“开饭喽!快起来,大家来领饭。”他自洞口送下来的是几大洋铁桶的含有砂砾的糙米饭,和一些青菜汤。我们都非常饥饿口干,大家没作声,乖乖地吃了下去。每家人都取出私菜佐餐,以补不足。到了晚上,大家安静下来,各自找个比较舒适的姿势睡去。我们一家无“床位”,爸爸就睡在甬道中的一堆箱子上,可以伸直腿,但是箱子高矮大小不一,身下起伏不平,而且海上风浪甚猛,船摇摆幅度过大,爸爸常有滚落之虞。我和哥哥也睡在别人的衣箱堆上,但无法伸直腿,只能蜷曲着,我的头上挂有不知谁家的网篮,内装满什物,随着船的摇动在我的头上一尺处前后左右地摇摆着,不知何时会落下来。我们都不抱怨,这是逃难,不是享乐。我旁边的一位大学生比我们还惨,他只能坐着睡觉,他也一声不出地忍耐着。一旦每家把地盘占好后,不管公平不公平,似乎大家都乐于“认命”。“富有”的“地主”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安身”之处,“无产”者如我家和那位大学生也能与“地主”们和平共存。

 

  我们的船到了仁川,趸了大批的鱿鱼干。其腥臭加上我们乘客们所产生的各种气味,在那密不通风的统舱中酝酿出一种难耐的气息,即使不晕船的人也要呕吐。后来又去了釜山港上货,我们趁机上岸去散步,并寻些吃食。那时的韩国十分贫困,码头附近有许多乞丐。我们买了一篮苹果,跟在我背后的小孩跑上来抢了一个就跑。一边跑一边吃。我没追也没喊,我想那孩子一定饿极了。我很想买一件有韩国特色的纪念品,但是我只找到了一条日式丝巾,带回船上。同船的一位靖宇教授(不记得姓了)不知哪里找来的毛笔,给我在丝巾上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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