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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明儒“假其名以欺世”(《黄黎洲文集·弁吴君墓志铭》)的“心性”空谈,四人力倡“明道”、“救世”(顾炎武《与人书二十五》)经世致用之学,被梁启超誉为“以实学代虚学,以动学代静学,以活学代死学”(《清代学术概论》)。他们均摈弃“似仁似义之浮谈”(《读通鉴论·叙论》),不关于“当世之务者,一切不为”(顾氏《与人书三》)。
与汉儒重在建设不同,他们则致力于批判,根据“郡县之失,其专在上”(《郡县论》)的历史解读,将矛头直指君王。如黄宗羲就反对“以君为主,天下为客”、“以为天下利害之权皆出于我”、“以天下之利尽归于己”,力主“以天下为主,君为客”(《原君》)原则。顾炎武则反对君王“独治”,倡百官分权之“众治”(《日知录》卷六、卷九)。王夫之也主张“不以一人疑天下,不以天下私一人”(《黄书·宰制》)。他们立志“生存一日当为生民办事一日”(颜元《年谱》卷下),致力探究关系国计民生、移风易俗的实务。为此,他们既“穷经”又“读史”(《清史列传·黄宗羲传》),并重视实地考察。
他们还把“名儒”之“清议”,视为重要治国手段,强调学校的地位和作用。如黄宗羲就主张“治天下之具皆出于学校”,反对天子“自为非、是”,而“公其非、是于学校”(《学校》),力图让“名儒”纠正官员“政事缺失”(黄氏《全集》第一册12页)。这里也透露出力求重新争得儒士“道义”话语权的意向。
尽管这种批判达到相当高度,并对清末民主启蒙产生过重大影响,但毕竟未能超出王权教化范围,不应给予过高评价,与近代民主相混淆。因为其终极目的,还是“君安而国可保”(黄氏《全集》第一册11页)。顾氏关切“天下”兴亡,固然可敬,但“亡国”、“亡天下”之辨将文化与制度相隔离,也只能堕入文化乌托邦。
以上史实或可启示我们,道义承担的实现,既需要比较宽松的经济、政治、文化环境,尤其是自由的政治话语权,也需有知识者的悲悯情怀、社会责任感,清明的史识,“道义”自信和坚定性,以及殉道、献身精神。
责任编辑:
林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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