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文学批评的真问题,既不是高度也不是低度,既不是西学也不是中学,而是要科学还是要玄学。
●面对急遽分化的中国现实,文学还有没有作为?文学究竟是一种文字技术操练还是思想感情的表达?我们对此是作出历史的解释还是道德的解释?把世界理解为人与人之间的分配关系,还是物与物之间的交换关系?产生这一现象的原因,是制度的安排还是个人的命运?底层和上层,劳动和资本,究竟是不是“一根藤上的苦瓜”?这些,可能都是严肃的知识分子必须回答的时代课题。
一
1918年,由钱玄同和刘半农针对学衡派的复古主张,在《新青年》演了一出双簧戏,一个假说一个反驳,借以扩大新文学的影响。鲁迅说“那时仿佛不特没有人赞同,并且也没有人反对,我想他们感到寂寞了”。正如两位艺术家,面对既无掌声,又无倒彩的观众,有些耐不住性子,着急是可以理解的。没料想,进入2009年,我们又见到了这精彩的一幕。表演者是一批批评家,话题是当代中国文学达到了“高度”还是“低度”,使用的方法是“西学”还是“中学”,争得煞有介事,赚到不少眼球。以至于后来的参加者不得不提高分贝,连揭老底、说家史的战法都用上了。这样的热热闹闹是新闻媒体最欢迎的,它吊起观众的胃口,而又无伤大雅,触及不到真问题,所以有网友评论这是“关公战秦琼”。
而在我看来,这种争论只不过是一个噱头,是双簧表演还是群口相声并不重要。一方说难道我们连一点点中国立场都不能有吗?一方说你们不配有自己的“文化立场”,你们这叫“长城心态”!一个假摔一个真打,一方委屈一方愤怒,后来者干脆再给一顿群殴。他们说,一百年前,中国还是一个帝制国家,你们读到的文章还是文言文,你们的文化基因决定了你们必须谦虚地接受现代性、普世性的价值——这就好比捧哏的为难逗哏的,脚本早就这么安排了。没有多少根本分歧的辩论只能证明背后另有出题人,这个人才是牵动木偶线的组织者,目的仍是推销眼下受到广泛质疑的主流文学价值观。中国当代文学批评的真问题,既不是高度也不是低度,既不是西学也不是中学,而是要科学还是要玄学。
有人说,五四以后第一个三十年是解决挨打问题,第二个三十年是解决挨饿问题,第三个三十年是解决挨骂问题。打开今日中国各类主流媒体,所有的话题几乎都是追随在西方媒体的身后,人家指责什么我们就要讨论什么,从垃圾说到高度说,从普世价值到民族问题,中国的各个领域,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一直居于法统道统地位的正是这个价值观,它已经成为中国文坛的新意识形态,也是中国当代文学的理论前提。抛弃了它就等于抛弃了某些人的通灵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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