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印坛创作取向。
徐利明先生在《题词》前半部分写道:“圆朱文印贵在笔画匀圆、刚健而能气韵生动,经得起推敲方为高手。今世攻圆朱文印者甚夥,然多失之匀整而板滞,笔画似刚健实强硬、细品之则显其欠内功也……”这是站在高等艺术教育的立场上,厘定和廓清对圆朱文理解的阐述。即便以此标准来审定此书每方作品,也是可圈可点的。
细心翻阅,书中还摘录刘一闻、孙慰祖、徐正濂、叶鹏飞、刘恒、冯宝麟、薛元明等先生的大小论文,犹如是“刘葆国篆刻作品研讨会”的论文选登。读者边看文章再对照书中印蜕,感到真实、公允、中肯(也有针砭处)。这一类首肯、认同、定位等,反映出一个时代的创作水平、印学研究水平、艺术语境,尤其是美学底蕴的各抒己见,与其他印谱拉开了距离。
《竹亭印存》精选了刘葆国历年创作的篆刻作品178方,绝大部分的艺术表现形式是圆朱文。诚然,这是从“体例”上划分的,实则风格各异,各自擅长的名家品格均在全书演绎之中。
刘葆国早年师承人称“艺兼众美”的钱君匋(豫堂)老先生,从源头上讲,钱老治印始时师法吴昌硕又上追赵之谦,中年后又吸收黄士陵刀法,造就了自家面貌。只要悉心浏览品鉴这本印谱,不只是有本师风范,更多地参照、撷取钟以敬、王福庵、陈巨来、韩登安等诸家之长。这种取向是正确的。国学大师黄侃(季刚)先生说过:“要重视师承,但不囿于师说。”既有恩师的造化,更要广取前贤之妙。笔者反复推敲葆国的作品,油然想起钱钟书认为“文学翻译的最高标准是‘化’。要入于‘化境’”。借用到刘兄的篆刻作品的创作全过程,他绝不是“拿来主义”,细心把玩、妙契先哲前贤之长,最后比较妥帖地“化”为己有——必然会有碰撞、磨合、融化的过程,常常是会很苦很累的,一旦成形,那快乐是圈外人无法理解的。
这部印谱还有一个独到的内心独白——“创作手记”。举一例:“某日得闲,我灯下小坐,面对一纽顽石,选字、构思、渡稿、奏刀到印成。端视所作,忽发奇想:印人很像一位厨师。他的‘半成品菜’就是文字,而调味品则是作者的思想了。厨师的手艺在于配菜的合理性和调味品的独特性,烹饪的菜肴讲究的是视觉、嗅觉和口感的三重享受,如果达到这个要求,那就符合了色、香、味俱佳的标准了。”如作者为人为艺一样,平正恬淡却发人深省……笔是刀,刀是笔,刀笔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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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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