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治国跳入学问国
戊戌变法失败后,12岁的张君劢正在上海广方言馆读书,他看着被通缉的康梁画像,躁动的血脉受到莫名的激涌,从而对那个陌生的词汇——政治,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探究、投入的热情。1908年,多年的梦想得以实现,他由宝山县政府资助并保送至日本留学。不过,这种资助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必须学习理工,俟学成后回来振兴家乡的实业。可他却偏偏为政治所诱,弃理择文,考入早稻田大学政治科。这使宝山县很失望,立即停止供给公费。于是,他又开始度那清贫的生活。
正是在日本,他与现代学术开始正式的接触,更为有趣的是,他所学并非日本的学术,而是英、美、德等西方国家的学术。日本给他最深的感触则是,日本的政体对其国民的适宜性,日本发展的经验,可以为中国所借鉴。他在日本与心仪已久的梁启超相识,并与其一起成为政闻社的发起者,且担任评议员。
1910年,他完成早稻田大学的学业,获政治学学士。次年,在清廷殿试中,得授翰林院庶吉士,即所谓的洋翰林。武昌起义后,他回到家乡,担任宝山县议院议长,接着便出任农商部秘书。1912年,他作为民主党人的代表,来到日本迎接梁启超回国。在由封建制向现代社会转型时,他们都反对采取革命和暴力,鼓吹渐进式的和平改良。如果说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差异的话,那就是梁启超主张君主立宪,张君劢主张民主立宪。
1913年1月,他以《宪法新闻社》通讯员的身份赴德国采访考察。后又入柏林大学专攻政治学。1915年秋,他来到英国,仔细考察久已向往的英国议会。次年,他回国担任《时事新报》总编辑。期间,他力主中国对德宣战,并和梁启超一起斡旋于各国公使之间,呼吁撤销德国的领事裁判权,取消德国的租借地和租界。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中国作为战胜国之一,得以参加巴黎和会。他随梁启超以非正式代表身份赴欧洲,观察巴黎和会。
巴黎和会强权政治的事实,使他对所谓国际公法、公理失望之极,甚至想把“所藏国际法书籍付诸一炬”。他越来越觉得所研究的政治、经济现象是那么的影影绰绰,模模糊糊,如同雾里看花。于是,他放弃了政治经济的研究,用他的话说,是从“政治国”跳入“学问国”,即由社会科学的研究转入哲学的研究。
他信奉起德法唯心主义哲学,并由此而上溯到中国传统文化的源头,从而开启中国文化保守主义的思潮。原先,他和许多激进的知识分子一样,对东西方的文化的态度是,“中国一无是处,西方一切都值得仿效”。现在则起了根本的变化,更多的是批评西方文明的“不是处”,张扬东方文明的“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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